一时间,无数道或妩媚、或清纯、或高傲、或热烈、或英飒的目光,都交织在了时织凛华的身上。
她们的声音,如同最动听的夜莺合唱,谱写出一曲充满了诱惑的乐章:
“大人,王都花园里的月光睡莲,只在复苏后的第一个夜晚绽放,其香气……能引人入最甜美的梦境。”
“凛华大人,我们从废墟中寻回了最后一坛星光酒,据说,它的滋味,能让神明都为之沉醉……”
“至高的存在啊,月亮泉的泉水,在今夜拥有着洗涤一切疲惫与尘埃的奇效,请允许我……为您准备一场最舒适的沐浴……”
这些邀请,每一个都披着优雅而华丽的外衣,但其内里所包裹着的、那份滚烫的、不加掩饰的渴望,却比最烈的火焰还要灼人。
她们的视线,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敬畏,而是一种恨不得将时织凛华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都用自己的目光、乃至身体,去细细描摹、深深烙印的占有欲。
她们在邀请时织凛华,不仅是邀请她进入自己的王宫与神殿,更是邀请她进入自己的床榻,进入自己的身体,进入她们那刚刚重获新生的、最柔软、最湿润的灵魂深处。
面对这场由无数绝色精灵所组成的、芬芳而又柔软的“围攻”,即便是时织凛华,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的窘迫。
她那足以推演无尽全类宇宙生灭的惊世智慧,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宕机了。
它无法解析眼前这些充满了期待与渴望的、湿润的眼神;也无法计算出,该如何才能在不伤害这些刚刚复活的、脆弱心灵的前提下,完美地脱身。
“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时织凛华的脸上,努力地维持着一丝礼节性的、却显得有些僵硬的微笑。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试图从这张由香气与体温编织而成的大网中,为自己争取一丝喘息的空间。
“西方尚有诸多同胞等待救援,我不能在此耽搁。”她搬出了一个听上去无比正当、也无法反驳的理由。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这些沉睡了亿万年、刚刚从绝望中被唤醒的精灵们,那份感恩之情的重量,以及……她们那近乎于本能的、对于美好事物的执着。
她的拒绝,非但没有让她们退却,反而像是为一簇干柴,浇上了一捧滚烫的热油。
“正是因为大人您如此辛劳,才更需要片刻的休憩来恢复精力呀!”那位精灵女皇立刻抓住了她话语中的“漏洞”,顺势又向前贴近了半步。
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几乎就要贴到时织凛华的脸上,吐出的气息,带着令人晕眩的兰花芬芳:“我的寝宫,是整个国度最安静的地方,绝不会有任何人打扰。请允许我,亲自为您舒缓旅途的疲惫……”
“是啊,我主!”那名圣洁的神冠也紧跟着上前,她甚至更大胆地,伸出纤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想要去触碰时织凛华的衣角,“您的恩典,如同再造。请务必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为您献上最虔诚的侍奉。母树的清泉,加上我族秘传的月光花油,能为您带来灵魂最深层次的放松……”
“大人,尝尝这个吧,这是刚刚从新生的枝头上摘下的晨露果,最是甘甜……”
“凛华大人,我的竖琴技艺,曾被誉为能安抚巨龙的咆哮,请允许我为您弹奏一曲安眠之音……”
她们越说越起劲,越说越靠近。
那包围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收缩到了一个令人无法动弹的、极度危险的距离。
几缕调皮的发丝,甚至已经轻轻地、若有若无地,拂过了时织凛华的脸颊。
时织凛华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道道灼热的视线,仿佛已经变成了拥有实质的、柔软的手,正在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解开她身上那件象征着威严的裙装。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在某位亲王的手即将“不小心”地搭上自己肩膀的前一刻,时织凛华终于无法再维持那份属于强者的从容。
她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近乎于慌乱的音调。
话音未落,不等那些精灵们做出任何反应,她的身影,便在一阵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中,骤然变得虚幻。
下一瞬,便如同被猎犬追赶的兔子一般,“嗖”地一声,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以一种堪称狼狈的、逃也似的速度,瞬间便消失在了西方的天际线尽头,只留下一句在空气中袅袅回荡的、略显仓促的“告辞”。
看着那道仓皇远去的光芒,被留在原地的众位精灵贵血们,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那依旧带着浓浓渴望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抑制的、会心的轻笑。
那笑容,充满了宠溺、志在必得,以及一丝……对猎物成功逃脱的、小小的惋惜。
灰白的世界,一如既往地,沉浸在它那永恒的绝望之中。
这里的灰,是一种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近乎于发黑的深灰;这里的白,则是一种因极致的空无而刺痛双眼的、接近于发亮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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