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塞纳菲娜,带着她那些从出生起,就从未见过“天空”与“太阳”的族群,怀着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重新踏上那通往地表的、古老的螺旋阶梯时——
空皇和国土佣仆们也清理完了地上最后一块灰白色物质,以及天上最后一朵灰白铅云。
一缕金色的、温暖的、带着一种她们从未闻过的、名为“清新”的气息的阳光,便从门缝中,照射了进来,在她们脚下,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充满了希望的光痕。
那一刻,所有跟随着的精灵,都屏住了呼吸。
而当她们,终于,站立在了那片广袤的、久违了的大地之上时——
“啊——!”
“那、那是什么?!”
“天……是蓝色的……书上说的……是真的……”
此起彼伏的、充满了极致震惊与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在人群中爆发开来!
那些年轻的精灵们,一个个,都如同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孩子,仰着头,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那片……蔚蓝色的、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无垠的天空。
一位年轻的精灵,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她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似乎是想要去触摸那一缕,正温柔地、洒落在她手背之上的、温暖的阳光。
当那股真实的、暖洋洋的触感,从她的肌肤,一直传递到她的灵魂深处时,两行滚烫的、喜悦的泪水,便再也无法抑制地,从她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而塞纳菲娜,也同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温暖的阳光,那清新的空气,那吹拂在脸颊上的、带着生命气息的微风……
这一切,都和她那早已被尘封的、遥远的、属于“过去”的记忆,缓缓地,重叠在了一起。
她也同样,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任由一滴充满了无尽的怀念、悲伤与感激的、复杂的泪水,从她那长长的睫毛之上,悄然滑落。
“那么……”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的、巨大的喜悦与感动之中时,时织凛华那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塞纳菲娜阿姨,现在,能不能和我说说,永曜秩序,究竟是怎么毁灭的?”
“阿姨?!”
塞纳菲娜那刚刚才酝酿起来的、充满了史诗感的悲伤与怀念,瞬间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称呼,给彻底击碎了。
她猛地睁开眼,用一种充满了错愕与不解的眼神,望向了时织凛华。
“嗯哼,”时织凛华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说道,“塞纳菲娜阿姨,从辈分上来说,你明显比我大了不止一辈好吧?难不成……叫姐姐?”
……
与此同时,在灰白领域……或者,应该称之为“永曜秩序”的、遥远的东部边境。
时织凛华自从离开西大陆之后,就一直在向着正东的方向前行。
因此,这片名为“永曜秩序”的、广袤的失落国度,也正位于西大陆的东方。
故而,时织凛华等人,是从其西部边境登陆的。
这里,距离那充满了未知的东部边境,还有着一段不知道多么遥远、无法用常规距离单位去丈量的路程。
而此刻的东部边境……
相比起西部那虽然死寂、却相对平缓的灰白物质领域,这里,才是一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的、令人绝望的炼狱!
数座巨大到如同山脉般的、失控的“下界之门”,如同贯穿了天与地的、永恒的漆黑伤疤,屹立在这片被彻底扭曲的大地之上!
它们,正一刻不停地,连通着一处,在无数位面中都凶名赫赫的、名为“深渊”的下界位面。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还不至于,让一切都彻底地失控。
真正失控的原因是,通过这几座如同决堤缺口般的下界之门,一整个“深渊”位面的、庞大无比的一部分,被强行投影到了永曜秩序的东部!
那是一片,被“深渊”的意志,所彻底侵蚀、改造、同化了的领域。
在这里,大地,是蠕动的、由无数痛苦的灵魂与腐烂的血肉所构成的、活着的血肉沼泽。
天空,被永恒的、猩红色的、仿佛在流血的乌云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足以在瞬间腐蚀神金、充满了硫磺与绝望气息的剧毒瘴气。
河流,是奔涌的、由熔融的灵魂与灼热的岩浆所构成的、哀嚎的长河。
山脉,是由无数生物的、层层叠叠的惨白骸骨,所堆砌而成的、绝望的尖塔。
这里的物理法则,早已被彻底地、疯狂地扭曲。
空间,会毫无征兆地折叠、错乱;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时而停滞,时而疯狂地加速;重力,更是如同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可能上一秒,还被死死地压在地上,下一秒,就会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给狠狠地、撕扯向那片流血的天空!
而在这片险恶到极致的环境之中,更是横行着无数,只可能诞生于最疯狂噩梦之中的、恐怖的深渊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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