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道走向星际的男人 第176章 起源之厅，认知壁垒

林清瑶最后的意念如同投入绝对静默之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并非声音，而是一种作用于存在本质的“许可”与“警示”。那回荡在意识深处的低语消散后，横亘在骨舟与那片“空无”之间的无形边界，仿佛融化了一般，显露出一条短暂而稳定的、由微弱蓝光勾勒出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便是那个在“空无”中如同奇点般存在的微小光点——起源之厅。

没有犹豫，骨舟在楚青天的引导下，缓缓滑入通道。就在完全进入的刹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或者说，他们的常规感官在这一刻被某种更高层级的信息洪流暂时覆盖、重组。

没有穿越隧道的感觉，没有空间的转换。当他们再次能够“感知”周围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个……无法用任何已知几何学和空间概念描述的“地方”。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墙壁穹顶，甚至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实体”。他们仿佛悬浮在一片由流动的、闪烁着无数信息和能量符号的淡金色光雾构成的海洋中。这些光雾时而凝聚成类似星辰螺旋的庞大结构，时而散开如弥漫的星云，其中不断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无法理解的公式、以及蕴含着庞大能量的奇异符文。

一些巨大的、半透明的、如同由纯粹数据构成的“书架”或“陈列柜”在光雾中若隐若现，里面封存着一些更加凝实、散发着不同气息的“存在”——可能是一段凝固的历史片段，一种被提纯的规则概念，或者……某个强大意识的碎片。

空气中（如果那能称之为空气）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信息密度”，每一次呼吸（如果那能称之为呼吸）都仿佛有海量的知识强行涌入脑海，若非有骨舟散发的苍青光晕形成一层薄薄的过滤场，以及楚青天和“零七”身上某种特质的天然吸引与分流，恐怕除了银之外，柳念和李魁等人在进入的瞬间就会因为信息过载而意识崩溃。

“这里……就是‘起源之厅’？”柳念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作为一名顶尖的科学家，此刻却感觉自己如同刚刚学会爬行的婴儿，面对的是浩瀚无垠的知识宇宙。她试图去理解那些流动的公式和符号，却发现它们的基础逻辑与她所知的一切科学体系都截然不同，充满了自指、悖论和超越维度的变量。

“更像是一个……宇宙的档案库，或者……规则的源头数据库。”银环顾四周，她的“摇篮”高级权限在这里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审视、被评估的感觉。她能察觉到，有一些无形的“视线”正从光雾深处投来，冰冷而可观。

楚青天是众人中感受最奇特的。他体内的那点林清瑶微光，在进入此地的瞬间，就如同游子归家般，变得异常活跃和温暖，与周围流动的淡金色光雾产生了深层次的交融。一段段被封存的、属于林清瑶的记忆和研究成果，如同解冻的溪流，开始缓缓流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林清瑶最初发现“终末回响”并非单纯外敌，而是与宇宙本身某种“自毁程序”或“熵增奇点”相关联时的震惊与绝望；看到了她与早期“摇篮”成员（包括当时的“守望者”）激烈争论，试图扭转那注定走向“绝对隔离”的悲观论调；看到了她孤身潜入各个远古遗迹和危险星域，寻找另一种可能性的艰辛足迹；也看到了她最终决定留下克隆体“信标”和选择楚青天作为“火种”继承者时，那深藏在理性下的、一丝近乎母性的温柔与不舍……

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这“起源之厅”本身所蕴含的、近乎冷酷的“公正”。它记录一切，呈现一切，却不带任何情感偏向。它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探寻者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恐惧与认知局限。

“零七”则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那些流动的信息光雾中，有一部分与她体内的克隆本源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不仅仅是林清瑶的知识，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关于“生命”与“意识”起源的碎片。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尽管没有实际移动），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些光雾。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一片凝聚的、包含着某种生命编码序列的金色光团时——

异变陡生！

那片原本温和的金色光团骤然变得漆黑如墨，散发出冰冷、死寂、充满终结意味的气息！周围的淡金光雾也仿佛受到了污染，大片大片地黯淡、扭曲，化作狰狞的阴影，发出无声的尖啸，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抓向“零七”的意识！

“小心！”楚青天厉喝一声，苍青之力瞬间爆发，如同盾牌般挡在“零七”身前，与那些漆黑的阴影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意识层面的剧烈冲击与侵蚀！楚青天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意志仿佛被扔进了冰海，无数充满绝望与虚无的低语试图钻入他的脑海，瓦解他的信念。那正是高度浓缩的、“终末回响”的本质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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