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道走向星际的男人 第59章 净化之厅前的暗流

暴动的被同化者如同决堤的洪水，嘶吼着涌向狭窄的金属步道。他们的眼睛燃烧着非人的红光，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有的手臂异化成骨刃，有的张口喷出腐蚀性的黏液，彻底沦为被“基石”能量支配的杀戮傀儡。原本死寂的b区瞬间被疯狂的喧嚣填满。

“退！找掩体！”灰鸮厉声喝道，手中的弩箭连续发射，精准地命中冲在最前面几个同化者的关节或传感器部位，试图延缓他们的脚步。特制的弩箭箭头在命中后释放出高压电流，让中箭者浑身抽搐倒地，但更多的同化者立刻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冲锋。

山猫手中的冲锋枪喷吐出火舌，子弹打在同化者异化的肢体或护甲上，迸溅出火星，效果有限。他且战且退，利用步道上的结构柱作为掩护。阿木也克服了恐惧，用手枪点射，但他的手在颤抖，子弹大多落空。

楚青天没有盲目开枪。他站在队友稍后的位置，双目紧闭，全力运转体内的遗迹暖流，同时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蝎子雕像中那股冰冷的“基石”能量。他尝试的不是模仿“平静”，而是释放出一种更高阶的、带着强烈威慑与命令意味的精神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向涌来的同化者群。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同化者动作猛地一滞，眼中的红光出现了剧烈的闪烁和混乱，仿佛内在的程序发生了冲突。他们有的抱头嘶嚎，有的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同伴，冲锋的阵型瞬间出现了小范围的混乱！

有效！但极其耗费心神！楚青天感到太阳穴如同被铁锤敲击，鼻腔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他清楚，这种强行干扰如同走钢丝，一旦失控，自己可能先被反噬成白痴。

“走这边！通风管道！”灰鸮抓住对方阵型混乱的瞬间，发现步道侧壁上方有一个被格栅覆盖的通风口。他抬手一箭射断格栅的锁扣，山猫默契地向上跃起，用力将格栅扯下。

“阿木，先上！”楚青天一边维持着精神威慑，一边喊道。阿木不敢犹豫，在山猫的帮助下爬进了通风管道。

“山猫，跟上！”灰鸮继续射击掩护。山猫也利落地爬了上去，然后回头伸手。

“青天，快！”

楚青天咬紧牙关，将最后一股精神冲击推向敌群，制造出更大的混乱，然后转身助跑，抓住山猫和灰鸮伸出的手，被猛地拉进了通风管道。

几乎在他脚离开步道的同时，几只异化的利爪就挥过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四人蜷缩在相对狭窄的通风管道内，听着下方步道上传来的疯狂嘶吼和撞击声，心有余悸。楚青天靠在冰冷的管壁上，剧烈喘息，擦去鼻下的血迹，脑袋里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扎。

“你怎么样？”灰鸮递过来一小瓶能量补充剂。

“还撑得住……”楚青天接过喝下，一股暖流缓解了些许疲惫，“但不能常用，副作用太大。”

“你刚才那招，差点让它们自相残杀。”山猫心有余悸，也带着佩服。

“只是取巧，他们本身的意识就被扭曲了，很容易引发程序错乱。”楚青天摇摇头，“对付真正的控制者，或者更完整的个体，恐怕没那么容易。”

短暂的休息后，他们必须继续前进。通风管道内四通八达，但楚青天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来自下方、冰冷而强大的能量源——c区“净化之厅”的召唤。他凭借着这种感应，指引着方向。

管道内不再平静，时常能听到下方各个区域传来的混乱声响——枪声、爆炸声、更多的警报声。显然，b区的暴动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已经引发了“蜂巢”更大范围的连锁反应。这对于楚青天他们来说，既是危险，也是浑水摸鱼的机会。

在管道中爬行了二十多分钟，避开几个有气流强劲出口（可能是主通风系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管道交汇处。这里的管壁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种温润的、带着微弱生物荧光的材质，空气中的臭氧味和甜腻感也显着加重。下方传来的能量波动强烈得让楚青天皮肤都感到刺痛。

“我们应该就在c区上方了。”楚青天低声道，指向一条向下倾斜、通往一片幽蓝光晕的主管道。

他们沿着这条主管道小心下行，光线越来越亮，那幽蓝的光芒并非灯光，而是从管道下方弥漫上来的能量辉光。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笼罩了所有人，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管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覆盖着细密网格的出风口。从网格向下望去，四人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景象。

下方是一个无比宏伟、宛如未来神殿般的圆柱形空间，这就是“净化之厅”。

大厅的穹顶极高，由某种透明的材质构成，可以看到外面模拟的星空（或者是真实的？令人迷惑）。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蓝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菱形晶体，它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散发出磅礴而冰冷的幽蓝光芒，这就是“基石”的本源能量体！无数道纤细的能量光束从晶体中伸出，连接着环绕它排列的数十个悬浮平台。

每一个平台上，都安置着一个透明的生命维持舱。而大部分舱体内部……是空的。只有少数几个舱体内，浸泡在淡蓝色营养液中的，是形态各异的生命体——有的几乎完全异化成怪物，有的保持着人形但身体结构发生了剧变，还有的……似乎处于某种僵直的沉睡状态。

楚青天的目光疯狂扫过那些有人的平台，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终于，在距离中央晶体最近的一个平台上，他看到了！

那个生命维持舱内，躺着一个穿着白色拘束服的年轻女子。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黑色的长发在营养液中缓缓飘散。她的容貌，与楚青天记忆中的妹妹柳念有七八分相似，但更加成熟，也更加……脆弱。无数细小的能量导管连接在她的太阳穴、脊椎和四肢上，将幽蓝的能量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她的表情异常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但楚青天却能感受到她生命磁场正在被那强大的本源能量强行改造、侵蚀所发出的无声尖啸！

“念念！”楚青天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灰鸮死死捂住了嘴。

“别出声！看下面！”灰鸮用极低的声音警告，指向大厅底部。

只见在悬浮平台的下方，环绕着中央晶体，是一圈复杂精密的控制台。此刻，控制台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们，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色科研长袍，身姿挺拔。虽然看不到正脸，但楚青天和灰鸮都瞬间认出了她——林清瑶！天穹科技生物研发部副总经理，“蜂巢”的真正主宰！

她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监控着数据，尤其是连接着柳念那个平台的数据。巨大的全息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复杂的基因序列图和能量流谱。

就在这时，大厅一侧的通道滑门打开，一名穿着高级安保制服、但眼神空洞、动作略显僵硬的男子快步走到林清瑶身边，敬了一个标准的礼，用毫无波澜的电子合成音汇报：

“林总，b区及部分A区发生大规模失控事件，初步判断为‘同化’进程不稳定导致的群体性意识反噬。应急部队正在镇压，但混乱可能波及能源管道。”

林清瑶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淡漠得如同在听天气报告：“启动‘清扫者’协议，隔离失控区域，必要时可牺牲该区域所有单元。确保核心能源和‘净化之厅’绝对安全。‘容器’的融合进程已到关键阶段，不容任何干扰。”

“是！”安保男子领命，转身离去。

林清瑶终于微微抬起头，看着悬浮在中央的蓝色晶体，以及晶体旁平台上的柳念，嘴角勾起一丝近乎虔诚的、却又冰冷无比的笑意。

“完美的容器……柳青青的血脉，果然是最佳的载体……很快，很快我们就能超越凡躯的束缚，触摸永恒……”

她的低语如同毒蛇般钻入楚青天的耳中。柳青青！母亲！林清瑶果然认识母亲，而且似乎对母亲的血脉有着执念！

愤怒、恐惧、担忧……种种情绪在楚青天心中爆炸。妹妹近在眼前，却身处绝境。仇人就在下方，掌控着一切。

他们必须下去，必须阻止林清瑶！但如何突破这严密的防御，如何在那强大的“基石”本源能量场中行动，如何对付深不可测的林清瑶本身？

楚青天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通风口下方的结构，寻找着任何可能的潜入路径。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那枚星图印章和冰冷的蝎子雕像。

“净化之厅”的终极对决，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