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别墅通冷宫 第193章 臣服

太极殿正殿，大朝会。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关于如何最终处置北狄、北戎乞和及赏赐西域诸国的方案，已接近尾声。鸿胪寺卿刚刚禀奏完拟定的赏赐清单——无非是丝绸、瓷器、茶叶等常物。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萧彻，目光沉静地扫视群臣，缓缓开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鸿胪寺所拟，甚妥。然，朕意，除这些常例赏赐外，另赐北狄、北戎、及西域诸国，各类高产粮种各三十石。”

他特意顿了顿，补充道：“此乃林妃机缘所得之海外高产良种，耐寒耐旱，亩产数倍于寻常稻麦。朕欲使其广传域外，惠及邻邦。”

此言一出，殿内先是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随即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炸开！

一位须发皆白、身着二品绯袍的老臣——户部尚书李敬尧，猛地跨出一步，神色激动，声音都带着颤音：“陛下！万万不可！臣，万死直言，此举大为不妥！”

萧彻面色不变，只微微抬手：“李爱卿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李尚书深吸一口气，痛心疾首道：“陛下！粮种，国之命脉所在！更何况是如此神异之高产粮种！此乃天降祥瑞于大萧，合该我先紧着推广于国中州县，使我大萧百姓再无饥馑之忧，使太仓之粟陈陈相因，方是固国之本！岂能……岂能轻易予之外邦？”

他越说越激动，指向殿外方向：“尤其是那北狄、北戎！豺狼之性，畏威而不怀德！今日摇尾乞怜，不过是因白灾伤了筋骨！若赐予此等粮种，使其部落得以迅速繁衍壮大，不需三五年，便是猛虎添翼，饿狼复壮！届时他们兵强马壮，再度南下寇边，陛下今日之仁慈，岂非成了资敌养患之举？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三思啊！”

“臣附议！”兵部侍郎王锐立刻出列，声如洪钟，“陛下！李尚书所言极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边关将士浴血奋战，方才将其打服，岂能因其几句哭求便赠予如此重器？此非仁德，实为纵虎归山！请陛下明鉴！”

“臣等附议！” “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时间，附议之声此起彼伏，多是些老成持重或掌管兵事、财政的大臣。殿内充满了忧虑和反对的气氛。

殿外，汉白玉广场上。

北狄左谷蠡王兀良哈·托雷和北戎颉利发阿史那·咄苾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忐忑不安地等待最后的宣召。殿内争论声隐约传来，虽听不真切，但“万万不可”、“资敌”、“养虎为患”等只言片语顺着风飘入耳中，已是让他们心惊肉跳，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

托雷脸色发白，压低声音对咄苾道：“……他们……他们竟然在争论是否要给我们粮种？大皇帝陛下竟然有此心意？” 咄苾也是嘴唇发抖：“听到了吗……他们说我们是豺狼、是饿虎……生怕我们吃饱了再来打他们……完了……这最后的希望……”

两人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暖意瞬间被恐惧浇灭，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地里，身体因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殿内， 萧彻平静地听着臣子们激昂的谏言，直到反对的声浪渐渐平息，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的决断。

他这才缓缓起身，并未动怒，反而语气深沉地开口：“众卿之忧，朕，深知。”

仅仅一句话，让躁动的大殿安静下来。

“李爱卿忧国之心，王侍郎虑敌之思，皆是为我大萧社稷考量，朕心甚慰。”他先肯定了臣子的出发点，随即话锋一转，“然，诸卿只看到了粮种可饱腹，可强兵之一面，却未看到其能……止戈之另一面。”

“止戈？”李尚书下意识地重复，面露不解。

“正是，止戈。”萧彻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朕来问诸位，北狄、北戎，乃至历史上诸多边患，为何屡剿不绝，屡禁不止？每逢我朝强盛，则俯首称臣，稍遇天灾或我朝内乱，便立刻趁火打劫？归根结底，无非二字——生存！”

他的声音抬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塞外苦寒，生计维艰！一场白灾，便可令其牛羊死绝，部落濒亡！活不下去了，便会铤而走险！他们南下劫掠，非天生嗜杀，实为求生耳！若其仓廪充实，牛羊肥壮，百姓安居，其首领即便有心南侵，那些能吃饱穿暖的部民，又怎愿抛妻弃子，来我边关送死？”

萧彻走下御阶几步，语气愈发铿锵：“朕赐予他们高产粮种，非仅怜悯其眼前困苦，更是要斩断这千年边患之根！朕要让他们学会耕种，依赖于我大萧赐予的种子、技术，习惯于互市带来的安宁富足！届时，他们的命脉便与天朝紧密相连！其首领若再欲兴兵，便是与所有渴望安稳日子的部民为敌！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上策！”

他看向刚才反对最激烈的几位大臣：“至于所谓养虎为患……呵，”萧彻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朕既能赐予，自有手段收回。此粮种需特定农法、水利配合，甚至某些肥料亦需从我朝购取。朕今日能让他们丰衣足食，他日若其悖逆，朕便可断其农资，废其田亩！无需动用一兵一卒，其内部生乱，便足可令其分崩离析！”

“此举，乃以天下粮仓，代百万雄兵！朕欲行的，非一时之姑息，而是万世之太平！诸卿，可明白了？”

皇帝一席话，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先前反对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细细品味之下，只觉得皇帝思虑之深远，格局之宏大，远超自己所见。这已不再是简单的赏赐，而是一盘巨大的、着眼于根本的战略布局！

李尚书脸上的激动渐渐化为深思，继而浮现出羞愧和钦佩之色，他率先深深一揖到底：“老臣……老臣愚钝，见识短浅，未能体察陛下深谋远虑！陛下圣心独运，思安天下，老臣……心悦诚服！”

“臣等愚钝！陛下圣明！”王侍郎及一众刚才还激烈反对的臣子，此刻无不躬身拜服，声音整齐，充满了真正的敬服。

萧彻微微颔首，重回御座，声音恢复平静却不容置疑：“既无异议，便依此办理。鸿胪寺，宣北狄、北戎使臣入殿接旨。”

“宣——北狄、北戎使臣入殿觐见——！”

当托雷和咄苾战战兢兢，进入大殿，听到皇帝不仅允诺开互市、赐布匹茶叶，更额外赏赐那能让他们部落活下去的神奇粮种时，两人简直如同做梦一般，激动得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心中的感激与敬畏达到了顶点，那“永世臣服”的誓言，此刻才真正带上了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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