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踱步。丽姐所谓的“筹措资金”和“向上报备”,既是必要的流程,也可能暗藏着更深的试探和变数。余庆深知,那笔数额不小的“打点经费”,就像一块滴油的肥肉,不仅吸引着亟待解决问题的“火哥”一派,更会引来阿彪这类内部饿狼的垂涎。
他尽量保持低调,除了偶尔在传销窝点露面维持“阿庆”的人设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临时住处,反复推演着拿到钱后如何与赵德明对接,如何在不暴露警方介入的前提下,让这笔钱既能“发挥作用”,又能成为指向更高层级的线索。同时,他也通过极其隐蔽的方式,与老杨保持着单向联系,确保赵德明在安全屋的掌控之中,并让外围的战友们对可能出现的“龙哥”势力有所预警。
第三天傍晚,丽姐终于派人来叫余庆。
依旧是在那间办公室,但这次只有丽姐一人。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桌上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运动包。
“钱准备好了。”丽姐开门见山,用下巴点了点那个运动包,“五十个(万),按你说的数。火哥那边我费了不少口舌,他同意先试一试。”
余庆的心跳略微加速,但脸上波澜不惊,走上前,伸手去拿包。
“等等。”丽姐的手按在了包上,涂着蔻丹的指甲在黑色帆布上格外醒目。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着余庆:“阿庆,这笔钱,是组织的血汗钱,更是火哥和我的信任。你确定,那个赵德明,值得这份信任?你确定,你能把控得住?”
这是最后一次确认,也是最后的警告。
余庆迎着她的目光,眼神没有任何闪烁:“丽姐,赵德明是个烂人,但他怕死,更想活。现在只有我们能给他活路。至于把控……”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自信,“我既然能把他从追债的手里捞出来,就能让他乖乖听话。钱在,路通;钱没,或者路不通,我提头来见。”
丽姐凝视了他几秒,按在包上的手缓缓松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好,我信你。去吧,尽快把事情办妥。‘东盟基金’的盘子需要资金快速流动,上面催得紧。”
“明白。”余庆拎起运动包,分量不轻。他没有多看一眼,转身就走。
就在他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丽姐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飘忽:“阿庆,办成了这件事,你就是组织的功臣。我不会亏待你的。”
余庆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嗯”了一声,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但余庆能感觉到暗处投来的目光。他拎着包,步伐沉稳地朝外走去,内心却警铃大作。丽姐最后那句话,与其说是许诺,不如说是一道催命符。这意味着,阿彪那些人,绝不会坐视他成功。
他没有直接返回住处,而是故意在镇上绕了几个圈子,利用反侦察技巧确认是否有人跟踪。果然,在穿过一条昏暗的小巷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即逝。是阿彪手下的马仔。
鱼儿上钩了。余庆心中冷笑。他早就料到阿彪会动手,只是没想到对方如此迫不及待,连等他离开东山镇范围都等不及。
他不动声色,加快脚步,朝着镇外相对偏僻的国道方向走去。那里车流较少,地形相对复杂,既便于对方动手,也便于他反击和脱身。
夜色渐浓,国道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和起伏的丘陵。远离了镇上的灯火,只有偶尔驶过的车灯如同利剑般划破黑暗。
在一个弯道处,前后几乎同时亮起刺眼的远光灯,引擎咆哮着逼近!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从前方的岔路猛地冲出,横停在路中间,堵住了去路。几乎同时,后面也有一辆摩托车轰鸣着追了上来,车上的骑手戴着头盔,手里似乎提着棍状物。
前后夹击!
余庆猛地停下脚步,将运动包紧紧抓在手中,身体微微下蹲,重心下沉,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着现场环境。
面包车门“哗啦”一声拉开,跳下来四个手持钢管、砍刀的壮汉,为首一人,正是满脸狞笑的阿彪!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的声响,盯着余庆手中的包,眼中充满了贪婪和杀意。
“阿庆!把包留下,跪地叫三声彪爷,老子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阿彪挥舞着砍刀,语气嚣张。
后面的摩托车也停了下来,骑手摘下头盔,是黑皮,他手里拎着一根粗大的铁链,阴笑着封住了退路。
五对一,武器悬殊,形势极度不利。
余庆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露出一丝讥诮:“彪哥,为了这点钱,连丽姐和火哥的命令都不顾了?吃相太难看了吧?”
“少他妈废话!”阿彪被戳到痛处,脸色一沉,“弄死他!包拿回来!”
四名打手立刻嚎叫着冲了上来,钢管和砍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就在第一名打手的钢管即将砸到头顶的瞬间,余庆动了!他并没有硬抗,而是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持钢管的手腕,顺势一拉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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