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过后,水无玉坐了一会儿,娘亲在织一件黑底红线的嫁衣。
这嫁衣本来该是水无玉来绣的,但是妇人从来没教过水无玉,也不舍得她来,自己来是最好的。
水无玉抿了抿唇,“娘亲,别绣了,对眼睛不好。”
接触到女儿担心的目光,水秀春笑了笑,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多了些浅淡的纹路。
“好,不绣了,娘明天绣。”
唐丽有些好奇,“这衣服是……”
“是阿玉的婚服。”水秀春接着说道,脸上既带着温柔的笑意,又带着担忧。
唐丽不懂她的复杂心情,有些好奇,“阿玉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
说起阿玉的事,水秀春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还有几年。”
唐丽看阿玉也不过二八年华,放在她们那边,这个年纪还在读书呢。
这些飘远地区的人思想会落后一些,唐丽也说不了什么。
“哪家的人啊?这么好福气。”唐丽笑眯眯地试图融入。
水秀春勉强带起笑意来,“不是村里的人,是蛇君。”
唐丽的面色变了变,笑容很是勉强,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蛇君吗?”
唐丽强装镇定地问道。
“嗯。”水秀春摸了摸怀中的婚服,“阿玉身体不好,幸得蛇君庇护,才能走到现在。”
水无玉一向不喜欢水秀春在外人面前说她的事情,村里面的姑娘都是和男人在一起的。
只有自己,是和所谓的蛇君在一起的。
眉眼微皱,气急攻心,水无玉躬身,“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右手拿着帕子捂住嘴,血止不住地流出来,她淡定地擦了擦。
脸上和唇周围不可避免地粘上一些血迹,水秀春以为她身体又不好了,有些着急地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她唇边。
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还好吗?疼不疼?”
妇人的眼角溢出些许泪水,一手喂她水,“我去给你煎药。”
水无玉喝了些水,将喉间的腥气都咽下去,淡定地擦干净脸。
水无玉静坐了会儿,压下有些翻涌的气血。
小白有些不安地想要出来,浅淡的嘶嘶声响起,水无玉摸了摸手袖下露出一个头看着她的小白。
等了很久药才熬好,远远地就能闻见苦味,是一种直击天灵盖的苦。
唐丽帮忙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来到水无玉旁边的桌子上。
“很烫,一会儿喝。”
唐丽放下碗之后将烫烫的手捏在耳坠上缓解。
“好。”水无玉应道,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吓到你吧?”
唐丽摇了摇头,“没有。”
“你这个怎么不去外面看看?”唐丽刚说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真是没话找话,那天妇人已经说了她不能出村,如今又说起这个话题难免让人不开心。
水无玉没有露出什么不愉悦的表情,只有一股淡然。
“出不去。”水无玉有些无奈地笑着。
看着唐丽有些愧疚的样子,水无玉接着说道,“在这里也挺好的。”
唐丽在一边坐下,想起杨静言的事情,略带着试探地问道,“这里周围会有蛇吗?”
唐丽可不想遇见一条蛇和自己四目相对。
水无玉点了点头,“有,不过不会随便咬人的。”
唐丽还是有些担心,今天才是来这里的第二天,还有五天就能走,坚持就是胜利。
说实话,她今天也遇见了一件不对劲的事情。
今天她做任务的时候,左拐右拐,看见一个人牵着一头牛。
那头牛看见她的瞬间就像是瞄准了她似的。
眼睛黑漆漆地盯着她,紧接着就冲了过来,简直就像是发疯了一样。
她已经记不清那个牵着牛的人是什么样的了,她满眼都是朝着她冲过来的牛。
那两个角像是要将她撞飞一样,在那两个角撞上她的那一瞬间,她跌坐在地上。
抬头看去的时候,哪里还有牛,只有一个少年站在一边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姑娘你没事吧?”
唐丽当时实在是不好解释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一幕在她眼中看起来格外真实,甚至那种深入脑海的恐惧感已经将她击溃。
可是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场幻觉一样,唐丽有些分不清了。
药不太热了,水无玉端过来一口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喉间蔓延。
碗放在小桌上,发出轻微的“碰”的声音。
唐丽从思绪里走出来,试探性地问道,“你们这里,有人养牛吗?”
水无玉有些惊讶,不知道她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村子里见过牛。
“我们村里从来没有牛。”
这一番话让唐丽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这里没有牛,那……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水无玉洗了澡换了衣服,浑身干干爽爽地很是舒服,还带着一些水汽的湿热感。
水无玉将头发绞干,“娘亲我上楼了。”
“好,注意着,别摔了。”昏黄的油灯在屋内燃烧着,水秀春在厨房内烧着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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