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安小鸟姐妹贴贴四大爷靠边站 第37章 清醒

崔瑾汐的话，如同最后一道冰冷的铁索，将甄嬛和沈眉庄牢牢地锁在了残酷的真相之上。殿内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衬得那压抑的啜泣声更加令人心碎。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甄嬛的哭声渐渐止歇。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但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眸中，却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在灰烬中重新凝聚起来。那是一种被强行剥离了天真、淬炼出的冰冷与清醒。

她抬手，用袖子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残的决绝。她看向同样面无人色、但眼神也开始逐渐聚焦的沈眉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地开口：

“眉姐姐……陵容说得对。”

沈眉庄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对上甄嬛那双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十岁的眼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哽咽，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死死地攥着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理智。

甄嬛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崔瑾汐，声音冷得像冰：“瑾汐姑姑，今日之事，出了这个门，我不希望有半个字传出去。否则……”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崔瑾汐连忙叩首，声音带着惶恐，“奴婢今日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请小主放心！”

“很好。” 甄嬛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沈眉庄身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眉姐姐，从今日起，在这碎玉轩内，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妹甄嬛、沈眉庄、安陵容。但出了这碎玉轩，我们便是皇上的‘菀常在’、‘沈贵人’、‘柔常在’。恩宠，我们要争；权势，我们也要谋。但这里……”

她抬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更深的寒意覆盖：“这里，必须守住。绝不能再对那九重宫阙之上的……那个人，存有半分妄想。”

沈眉庄看着甄嬛，看着她眼中那份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破碎与重生，终于，她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崩溃的绝望，而是认命般的清醒与决绝。

“我……明白了。” 沈眉庄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力量，“陵容她……是用最痛的方式，打醒了我们。”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脊背，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只是那深处，却沉淀下了再也无法抹去的冰冷。

“瑾汐，” 沈眉庄开口，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的威仪，“今日辛苦你了，你也下去歇着吧。记住，守好碎玉轩的门户。”

“是！奴婢告退！” 崔瑾汐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殿门。

殿内，再次只剩下甄嬛和沈眉庄两人。

两人相视无言，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一场天真幻梦的彻底终结，和一场冰冷宫斗的正式开启。

“睡吧，眉姐姐。” 甄嬛轻声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嗯。” 沈眉庄点了点头。

两人吹熄了烛火，躺回床上。黑暗中，她们睁着眼睛，望着帐顶模糊的轮廓，一夜无眠。

这一夜，碎玉轩的三位主人，都完成了一场残酷的成人礼。安陵容用最尖锐的匕首，剖开了血淋淋的真相；甄嬛和沈眉庄则在剧痛中，亲手埋葬了那个对帝王、对宫廷怀有幻想的自己。

从明天起，她们将是彼此最坚实的盟友，也将是这深宫之中，最清醒、也最危险的博弈者。恩宠可以是武器，权势可以是护甲，但真心，必须牢牢锁死。因为在这吃人的地方，动心，即意味着……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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