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茶香袅袅。年世兰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接过安陵容亲手奉上的清茶,优雅地抿了一口,凤眸微挑,看向坐在下首的安陵容,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与了然:“说吧,你这么着急来圆明园,本宫又碰上了这么一出好戏,到底所为何事?可是圆明园里,又有什么风吹草动了?” 她心知肚明,安陵容不会无缘无故提前“病愈”赶来,定有要事。
安陵容屏退了左右,只留云珠一人在门口守着。她走到年世兰身边坐下,神色凝重地低声道:“世兰姐姐明鉴。妹妹确实有要事相告,此事……关乎沈眉庄的‘身孕’。”
年世兰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沈贵人的胎……有何不妥?” 她早就觉得沈眉庄这胎来得太过“顺利”,心中存疑,只是碍于没有证据,加之皇后似乎也乐见其成,她才一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安陵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寒意:“姐姐,眉姐姐……根本没有身孕。这一切,是皇后和曹琴默设下的局,意在构陷眉姐姐‘假孕争宠’,将其置于死地!”
“什么?!” 年世兰纵然心中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这确凿的消息,仍是心中一震,眸中厉色一闪。她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消息可确实?你如何得知?” 她需要确认消息的来源和可靠性。
“千真万确。” 安陵容肯定地点点头,目光坦然地迎上年世兰审视的眼神,“妹妹在宫中尚有几分人脉,已查实,那为眉姐姐诊脉的刘畚太医,所谓‘同乡’身份是假,实则是曹琴默安排的人。而那张所谓的‘助孕秘方’,来自章弥章太医,他……是皇后的人。两人合谋,用药制造了假孕脉象。”
年世兰眼中寒光乍现,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好个乌拉那拉氏!好个曹琴默!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玩这种阴毒的把戏!” 她最恨被人算计,尤其是皇后那边的人,这简直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姐姐息怒。” 安陵容连忙劝道,声音依旧冷静,“此刻发怒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皇后此计狠毒,一旦事发,眉姐姐性命难保,恐怕还会牵连到菀姐姐和我。我们姐妹三人若倒,这宫中便是皇后一家独大了,届时,姐姐您……恐怕也难独善其身。”
年世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安陵容,目光锐利如刀:“你既然来找本宫,想必已有对策?” 她知道,安陵容既然敢来摊牌,必然有了计划。
安陵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将计就计!我们要抢在皇后发难之前,制造一场‘意外’,让眉姐姐‘小产’!如此一来,眉姐姐非但无过,反而是受人同情的受害者。皇后若再想借此生事,便是落井下石,皇上和太后也不会轻饶!”
年世兰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赞赏的冷笑:“好个将计就计!这倒是个法子。只是……这‘意外’如何安排?又要如何确保万无一失?太医那边……” 她需要知道细节。
“太医之事,妹妹已有计较。” 安陵容低声道,“卫临卫太医,医术精湛,且为人正直,或可一用。至于‘意外’……妹妹以为,半月后皇上在九州清晏设宴给温宜公主庆生,便是个极好的时机。人多眼杂,容易下手,也容易混淆视听,不易追查。”
年世兰看着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欣赏。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心思之缜密,手段之果决,对时机的把握,都远超她的想象。她点了点头:“好!就依你之计。需要本宫做什么?”
“姐姐只需在关键时刻,帮妹妹和眉姐姐说几句话,稳住局面即可。有姐姐在场坐镇,旁人也不敢轻易质疑。” 安陵容道,“另外……曹琴默此人,心思歹毒,反复无常,姐姐还需多加提防。她既能背叛姐姐投靠皇后,难保日后不会反咬姐姐一口。”
年世兰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那个贱人!本宫自有分寸!既然她敢背叛本宫,就要承担后果!” 她心中已对曹琴默判了死刑。
安陵容见年世兰已被说动,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世兰姐姐,温宜公主最近可还好?妹妹许久未见,心中甚是挂念。若是端妃娘娘能抚养公主,想必对养病也有益。”
年世兰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瞬间明白了安陵容的弦外之音。她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你想……拉拢端妃?借温宜来拉拢她?” 端妃齐月宾,资历深厚,虽不掌权,但在宫中颇有清誉,且与世无争,若能将她拉入阵营,无疑是一大助力。而且,将曹琴默的女儿交给端妃抚养,既能狠狠敲打背主的曹琴默,又能卖端妃一个大人情,还能在皇上面前博个“关爱公主、体恤病妃”的贤德美名,可谓一箭三雕!
安陵容微微一笑,语气诚恳:“世兰姐姐,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端妃娘娘性子淡泊,与世无争,若能得她相助,于我们有益无害。况且,姐姐与端妃娘娘之间……是时候该和好了。不过这件事必须谨慎,不能让皇上和皇后察觉到是我们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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