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上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丁希旺正端着他的紫砂茶杯,审阅着文件。喻燕则翻看着手机,了解最近的公司新闻。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
“你好,我是丁希旺,请问哪里?”他按下免提,目光仍未离开文件。
“丁总您好,这里是省外事办公室。”一个年轻男声传来,“确认一下,您是仙水镇的丁希旺先生吗?”
“是的。有何指教?”丁希旺放下茶杯,省外事办的直接来电让他心生警惕。他的商业版图虽大,但直接与涉外部门打交道并不多。
“有一对来自日本爱知县的夫妇,橘本桥太郎先生和夫人,指名希望拜访您。我们已安排一位日语专业的学生陪同,他们正在前往仙水镇的路上,请您届时接待。陪同人员会在抵达前与您联系。”
“日本爱知县?找我?”丁希旺的迟疑显而易见,脑中飞速搜索,却找不到任何与日本相关的商业伙伴或友人,“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喻燕眼中,神采奕奕,好奇地问:“丁总,您在日本有业务往来还是亲戚?”
丁希旺缓缓摇头,眉头紧锁:“没有,毫无头绪。”内心深处,某个被小心翼翼珍藏、却又不敢完全确信的念头被轻轻触动——“日本爱知县”?这个地名,似乎与他那失踪多年的儿子丁飞在几次模糊、似梦似幻的“托梦”中,偶尔提及的某个伙伴的家乡……有着一丝隐约的联系。但这念头太过飘渺,他立刻将其压下,不敢深思。
半小时后,翻译小杨打来电话,丁希旺沉稳地安排喻燕前去迎接。
对于橘本桥太郎夫妇而言,几年前那个如梦似幻的下午,既是慰藉,也是煎熬。他们见到了失踪的女儿,还有那个名叫丁飞的中国青年。梦境真实得令人心颤,但“托梦寻亲”之事太过离奇,他们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此次中国之行,对外也只含糊地说是“寻访故人”。他们心中充满忐忑:仙水镇存在吗?丁希旺存在吗?他的儿子真的叫丁飞吗?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他们思念成疾产生的幻觉?
而对于丁希旺,孩子的失踪是心中最深的痛,而后来依靠儿子“托梦”指引承包野鹤湖并获得巨大成功,更是他内心深处一个无法与外人言的秘密。他无法确定那几次“托梦”是真是假,是超自然现象还是自己压力过大产生的臆想。因此,任何可能与此相关的人和事,都会触发他最高的警惕。
喻燕将橘本桥太郎夫妇和翻译小杨引进了丁希旺宽敞豪华的办公室。双方礼貌地寒暄、落座。喻燕奉上香茗。
丁希旺脸上挂着商务式的热情笑容:“欢迎二位远道而来,我是丁希旺。不知二位找我是……?”他的目光沉稳地扫过这对看起来温和谦逊的日本老人,心中警惕的弦已然绷紧。
橘本桥太郎通过小杨的翻译,微微躬身:“丁先生,冒昧打扰,深感抱歉。我们……我们来自日本爱知县。” 他特意加重了“爱知县”三个字,同时仔细观察着丁希旺的反应,然后才缓缓继续,“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个人,一个对我们……可能很重要的人。”
“请讲。”丁希旺不动声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此掩饰内心的波动。“爱知县”,这个地名再次出现,绝非巧合。
橘本桥太郎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问道:“请问……您是否认识一位名叫‘丁飞’的年轻人?” 问完后,他和夫人四道目光紧紧锁定丁希旺,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秒。
丁希旺端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放下。他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仿佛在记忆中搜索,然后用一种略带困惑但又保持礼貌的语气反问:
“丁飞?这个名字……恕我直言,比较常见。不知二位找他有什么事?他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呢?”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听到陌生人打听一个“常见名字”时的正常反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立刻否认。
这个反应让橘本夫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橘本夫人忍不住,用带着颤音的日语低声补充了一句(经小杨翻译):“他……他可能和我们的孩子,和子、三郎……是朋友。”
“和子?三郎?” 丁希旺重复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困惑”似乎加深了,但在他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内心已是巨浪滔天!是了!就是这两个名字!飞儿在那些模糊的“梦”里提到过的日本朋友!
他不能表现出来,绝对不能。旁边还有翻译小杨和秘书喻燕,任何异常都可能引起猜测,从而危及到他内心深处那个关于孩子和下落的绝密。
丁希旺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办公桌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两下,这是他思考重大问题时的小动作。他看着橘本夫妇,眼神变得深邃,语气也放缓了一些,带着一种引导性的意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