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希旺构建的商业版图中,仙鲜鱼公司虽声势浩大,却并非真正的利润核心。那真正的金山银山,依旧是幕后的仙水鱼养殖基地及其关联的疗养院。
在此格局下,丁希盛作为养殖基地的副总,本身职责繁重,出任仙鲜鱼公司总经理实属兼任。公司的日常运营重担,自然落在了能力出众的李秀芝肩上。
鱼苗投放入那一万多亩水域后,真正的核心操作,便在极小的范围内,以一种近乎“原始”的方式,静默地展开了。
每隔三日,一辆普通的皮卡便会从总部驶出。司机是李秀芝亲自指派的专职人员小马。他的任务至关重要,却又极其简单:耗时数小时,驱车数百里,将五个密封严实的、看似普通的便携式水罐,分别送至东西南北中五位黄姓分公司经理手中。
罐子里,就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决定了“仙鲜鱼”独特风味的配方。
而所谓配方,实则就是 “一罐水” ——清澈、无色、无味,与寻常井水、山泉看上去毫无二致。
五位黄经理拿到水罐后,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们跨上摩托车,如同恪守秘密信条的驿使,开始在自己管辖的、遍布各乡镇的广阔水域网络间疾驰。必须在一天之内,跑遍属下所有分散的水源点——无论是山间的池塘,还是村旁的水库。
抵达每个水源点后,他们会将水罐交给早已等候在此的本地看护员。交接过程简单到极致,几乎没有言语。最后一步,由这些最基层的看护员,亲手将罐中那点“神水”,均匀泼洒或滴入浩渺的水塘、水库之中。
整个流程,就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令人匪夷所思。
配方就是水。
也正是因为这极致的简单,在每个分经理,尤其是那些亲手倾倒“配方”的看护员心中,都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难以抑制的疑问。他们盯着那与水无异的液体融入万顷碧波,心中无不翻腾着一个念头: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看起来跟水没有任何差异,这他妈的也能叫配方?”
神秘,在最平凡的姿态下,悄无声息地弥漫在每一片水域之下,等待着最终的收获时刻。
五位分公司经理,一方面在期待最终成鱼捕捞后,到底可是味美如“仙”,另一方面,又十分纳闷。假如最终出产的鱼,真的那么神奇,那这配方,岂不很容易被抢,被分析?
当中部分公司经理黄大佑终于按捺不住,在电话里向李秀芝吐露了盘旋在五位经理心头已久的疑虑时,电话那头的李秀芝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爆发出了一阵爽朗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大笑。
“哈哈哈……大佑经理,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憋不住问这个!”李秀芝的笑声让黄大佑在电话这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总,这……这可不是小事啊。”黄大佑握着电话,语气依然凝重,“兄弟们心里都打着鼓呢。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这鱼真的像丁总说的那样,成了‘仙味’,那这配方……可就成了多少人眼红的唐僧肉啊!它就这么一罐水,我们骑着摩托车满世界跑,要是被有心人盯上,抢了去,或者偷偷取样拿去化验分析,那咱们的核心机密,不就全完了吗?”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种场景:某个荒僻的路段,突然冲出几个人,抢走那个看似普通的水罐;或者,某个看护员被收买,偷偷留下一点“配方水”送去实验室。这太容易了,容易到让人缺乏安全感。
李秀芝止住笑声,但语气里的轻松和笃定丝毫未减:“大佑经理,你的担心,合情合理。但是,你把心稳稳当放回肚子里去。”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有力地说道:“你忘了咱们的根是从哪儿来的了吗?野鹤湖!当初,为了弄清楚野鹤湖的水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能养出那种神奇的鱼,来自国内外的专家、学者,那是真真正正的‘云集’,带着最顶尖的设备,花了数不清的金钱和心思,结果呢?”
她不需要黄大佑回答,自问自答道:“结果就是,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那湖水的奥秘,至今还是个谜,写在报告上的,跟普通优质山泉水没什么本质区别。”
“现在这个配方,”李秀芝的语气带着一种与丁希旺如出一辙的自信,“丁总早就明明白白说过:谁想查,随便查!谁想分析,尽管拿去分析! 我们绝不拦着。”
她仿佛能看到黄大佑在电话那头惊愕的表情,进一步解释道:“这配方的神奇,根本就不怕被人知道是什么‘成分’。因为就算他们把全世界所有的仪器都用上,得出的结论,很可能也跟分析野鹤湖水一样——这,就是一罐普普通通的水。”
李秀芝的这一番话,如同定心丸,瞬间化解了黄大佑心中最大的焦虑。他放下电话,看着桌上那个依旧平平无奇的水罐,第一次感觉到,这看似透明的液体,背后似乎连接着一个他们无法理解,却真实不虚的、深邃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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