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在亚诺审判官身后无声关闭,但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监控感却并未随之消失,反而如同粘稠的蛛网,弥漫在空气里每一个分子之中。门外显然留下了惩戒庭的守卫,而前哨站的整体控制权,恐怕也已经易主。
山魈的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发白,作为此地原本的防卫长官,被外人强行接管,这种屈辱感和无力感难以言喻。但他深知惩戒庭的权势和手段,硬抗毫无意义,只能强压下怒火,对着陈浪低声道:“老板,我去协调一下,尽量保证我们的医疗和后勤不被过多干扰。”
陈浪点了点头,声音疲惫:“去吧,稳住兄弟们,暂时…忍一忍。”
山魈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与门外的白甲守卫交涉了几句,对方似乎得到了指令,并未阻拦,但冰冷的目光始终跟随着他。
医疗兵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但动作明显更加小心翼翼,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小霜似乎对刚才那个灰眼睛的人很不喜欢,对方离开后,她周身的寒意才稍稍收敛一些。她爬到陈浪的病床边坐下,拿出那颗依旧黯淡的珠子,低着头,用手指默默擦拭着,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能感觉到她的不开心。
陈浪看着她,心里一阵发酸。这次真是把她也拖进了泥潭。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的,丫头,爸爸在。”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在一种高度监控下的、按部就班的治疗和恢复。
惩戒庭的医疗团队也介入了进来,他们的设备更加先进,手段也更…直接。对陈浪和郑芊花进行了数次全面而细致的扫描和检测,抽取了血液和能量样本,甚至动用了一种奇特的、能映照灵魂状态的符文镜对两人进行了探查。整个过程冰冷、程序化,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仿佛他们只是两个需要被分析的特殊样本。
陈浪配合着所有检查,心中却警铃大作。对方显然是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更多关于那股“禁忌力量”和虚空生物的线索,甚至可能想探究小霜力量的秘密。他只能全力收敛心神,不敢流露出任何关于源初之血和那扇门的真实想法。
好在郑芊花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灵魂波动微弱,反而避免了被探查更多信息。而那截“生命嫩枝”似乎也带有某种特殊的屏蔽特性,让惩戒庭的检测设备难以完全穿透。
小霜则对任何试图靠近她的惩戒庭人员都表现出明显的排斥和警惕,一旦对方试图用仪器检测她,她周身的寒意就会骤然加剧,甚至让仪器表面结霜失灵。尝试了几次后,对方似乎暂时放弃了对她的强制检测,只是通过远程监控和能量波动记录仪观察着她。
治疗的效果是显着的。总行带来的高级修复药剂和营养液品质极高,陈浪破碎的经脉和内腑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修复着,虽然能量核心依旧空空如也,但至少身体的基础机能恢复了大半,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行走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
郑芊花的状况也稳定了下来,生命嫩枝的能量稳住了她的根基,灵魂震荡在一种特殊的安魂符文作用下逐渐平息,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不再那么吓人,呼吸也平稳悠长了许多。
但这短暂的“安稳”并未持续太久。
通过屏幕,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并不乐观。那道地下裂隙虽然被惩戒庭用一种银白色的、不断旋转的复杂符文阵暂时封印住了,但其周围的空间依旧不稳定,时不时会荡漾起细微的涟漪。秩序之光战舰轮流在前哨站上空巡航,戒备森严。
而迦楼罗禁区方向的能量监测,依旧混乱不堪,甚至比之前更加活跃,仿佛有什么更大的东西正在那片被污染的土地深处酝酿。
第三天下午,陈浪正在房间里慢慢踱步,适应着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身体,山魈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看了眼房间角落的监控探头,压低声音对陈浪说:“老板,我们截获到一段很微弱的、来自禁区边缘的求救信号残留…编码方式很老,像是…几十年前军用的那种…”
“求救信号?谁发的?”陈浪一愣。
“不清楚,信号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只重复了几个词:‘…幸存者…地堡…圣祭…错误…阻止…’然后就彻底消失了。”山魈的眉头紧锁,“而且,就在信号消失后不久,惩戒庭的一艘小型侦察艇就秘密出发,朝着信号源的方向去了。”
幸存者?地堡?圣祭错误?阻止?
陈浪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是…当年梵天派或者议会留在禁区里的某个秘密研究基地的幸存者?他们知道关于“圣祭”的内幕?知道那扇门的真相?
而惩戒庭如此迅速秘密地行动,是想抢先一步控制住知情者?还是想…灭口?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了。一名惩戒庭的技术人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陈先生,审判官阁下请您去一趟指挥中心。关于那道虚空裂隙,有一些发现需要向您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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