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带着一身尘土与血腥气,以及阵亡六名精锐猊卫的沉重,悄然返回了京城。他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入宫面圣。地宫爆炸、火药作坊、“玄夜司”死士……这些消息必须立刻禀报皇帝。
御书房内,皇帝听完萧绝的禀报,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久久凝视着龙案上那盏跳跃的烛火,仿佛要看穿那光影背后的重重阴谋。
“六名猊卫精锐……”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朕会厚加抚恤,他们的家人,朝廷会供养终老。”
“谢陛下。”萧绝单膝跪地,垂首谢恩。
“起来吧。”皇帝抬手虚扶,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说,那地宫首领在最后时刻,启动的是预设的崩塌机关,而非直接引爆炸药?”
“是。”萧绝肯定道,“他胸前的装置,更像是一个信号触发器。爆炸来自穹顶,是预先埋设好的火药。他们似乎……并不想将那些配制好的火药浪费在与我们同归于尽上,或者说,那些火药另有更重要的用途。”
皇帝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更重要的用途……祭天大典,就在十日之后。”
萧绝心中一凛。祭天大典,皇帝将率文武百官于天坛祭天,祈求国泰民安,是朝廷最重要的典礼之一。若在彼时……他不敢再想下去。
“陛下,臣怀疑,‘玄夜司’在京城之内,绝不止那一处据点。地宫被毁,他们必然还有其他藏身之所,以及……执行其他计划的人手。”
“查!”皇帝猛地转身,眼中是帝王不容置疑的决绝,“朕予你先斩后奏之权!无论如何,必须在祭天大典之前,给朕把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揪出来!”
“臣,领旨!”
当萧绝带着皇帝的严令和满身疲惫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然而,书房内却亮着灯,一道清丽的身影正伏案疾书,正是沈锦凰。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但双眸却亮得惊人。
“王爷。”她放下笔,站起身。
“你怎么还没休息?”萧绝看着她疲惫却专注的神情,心头那股因部下伤亡而郁结的戾气,莫名消散了几分。
“密码册,有进展了。”沈锦凰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将几张写满娟秀字迹的纸推到萧绝面前,“我结合之前看过的杂记,以及这本册子字符的排列规律,尝试了多种推演,终于破译出了一部分!”
萧绝精神一振,立刻拿起那几张纸看去。上面是沈锦凰破译出的零散语句:
“……卯时三刻,东市……鱼跃龙门……”
“……子夜,西城……金乌坠地……”
“……祭……坛……火凤……涅盘……”
语句破碎,含义隐晦,但其中“祭”、“坛”、“火”等字眼,结合地宫发现的火药,其指向性已不言而喻!
“祭坛,火凤涅盘……”萧绝眼神冰寒,“他们果然想在祭天大典上动手!‘火凤涅盘’,是指利用火药制造混乱,还是……有更具体的象征?”
沈锦凰指着“东市鱼跃龙门”和“西城金乌坠地”说道:“这两句,似乎是行动代号或者联络暗语。‘鱼跃龙门’可能指某种信号的发起或人员的聚集;‘金乌坠地’则可能意味着某种行动的失败信号,或者……是刺杀?‘金乌’常指代帝王。”
她的分析条理清晰,直指核心。萧绝深深地看着她,若非她及时破译出这些信息,他们可能直到祭天大典当天,才会察觉“玄夜司”的阴谋,届时一切都晚了。
“你立了大功。”萧绝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沈锦凰微微摇头:“只是侥幸。册子大部分内容还未破译,时间紧迫。”
“足够了。”萧绝目光锐利,“有了这些方向,我们就能提前布局。东市、西城、祭坛……他们既然划下了道,本王便陪他们好好玩玩!”
翌日,整个京城看似如常,实则暗地里已绷紧了一根弦。
猊卫的力量被充分调动起来,按照破译出的线索,对东市、西城等重点区域进行了地毯式的秘密排查。同时,对天坛及其周边的控制与清查也在暗中紧锣密鼓地进行。
沈锦凰则继续留在王府,全力破译密码册的剩余部分。她知道,每多破译一个字,都可能挽救无数性命,阻止一场惊天阴谋。
临近午时,她揉着发胀的额角,正准备稍事休息,目光无意间扫过密码册某一页边缘几个极其不起眼的、似乎是无意中划下的墨点。这些墨点的排列方式,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她拿起旁边从永嘉侯府搜出的、那张绘有宫墙结构的草图,仔细对比。突然,她发现草图上几处看似随意的装饰性花纹,其疏密节奏,竟与密码册页边的墨点排列隐隐对应!
难道……这草图本身,也隐藏着密码?或者说,需要将密码册与草图结合来看?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她立刻将草图铺在密码册旁边,尝试着将破译出的字符与草图上的位置进行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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