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内,落针可闻。沈锦凰那句“紫魇罗,惑人心智,其心可诛!”如同最终的审判词,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将北戎使团,尤其是乌木的罪恶行径,彻底钉死!
那黑色木盒,此刻在乌木手中,不再是所谓的“圣药”,而是确凿的罪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皇帝萧衍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在乌木那干枯惨白的脸上,声音低沉,却带着席卷整个金殿的恐怖威压:“乌木……你,还有何话说?”
乌木浑身一颤,那佝偻的身躯仿佛又缩水了几分,他张了张嘴,想要狡辩,但在皇帝那洞悉一切、蕴含着雷霆之怒的目光下,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绝望的喘息。他手中的木盒“啪嗒”一声掉落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几缕暗紫色的粉末从中洒落,那腥甜的气味愈发明显,引得附近几位大臣掩鼻后退,面露骇然。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好!好一个北戎使团!好一个庆贺万寿!”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冕旒剧烈晃动,声音如同九天雷霆,轰然炸响,“持械入殿!污蔑重臣!施用邪毒!尔等……是欺我大梁无人吗?!”
这一声怒喝,蕴含着帝王之怒与国力之威,震得整个金殿嗡嗡作响,一些文官甚至腿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呼衍灼脸色剧变,他虽然勇悍,但在这代表着整个大梁帝国意志的怒火面前,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那柄出鞘的弯刀,刀尖微微下垂了几分。
“陛下息怒!”太子萧承煜适时上前一步,躬身奏道,“北戎使团无礼至极,罪证确凿!儿臣恳请陛下,立即将呼衍灼、乌木二人拿下,严加审讯,追究北戎王庭纵使行凶之罪!同时,应即刻加强边境防务,以防北戎狗急跳墙!”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请陛下严惩凶徒!”
“北戎亡我之心不死,必须予以迎头痛击!”
群臣激愤,尤其是武将和清流御史,纷纷出列附和。形势瞬间逆转,北戎使团从之前的咄咄逼人,变成了千夫所指!
萧承睿站在人群中,脸色已然不是苍白,而是透着一股死灰。他知道,乌木这步棋,彻底废了!不仅没能搅乱朝局,反而将北戎和他自己,都推到了极其被动的境地!他现在必须立刻切割,否则,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就在皇帝目光森冷,即将下令拿人之际,萧承睿猛地出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的悲愤与“恍然大悟”:
“父皇!儿臣……儿臣有罪!儿臣愚钝,竟被此等奸佞小人蒙蔽,险些酿成大祸!”
他这一跪一喊,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皇帝目光微垂,冷冷地看着他:“哦?睿王何出此言?”
萧承睿以头触地,泣声道:“父皇明鉴!这乌木……这乌木数月前曾以游方僧人的身份接近儿臣,言谈间多有蛊惑,更献上些许所谓‘强身健体’的丹药!儿臣一时不察,受其蒙骗,竟真以为他是得道高人,还……还曾向德妃娘娘引荐过!如今看来,此獠包藏祸心,其一切行径,皆是为了今日殿上作乱!儿臣失察之罪,罪该万死!请父皇重重责罚!”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将自己和德妃都摘了出去,变成了被北戎奸细“蒙骗”的受害者!将所有罪责,全都推到了乌木个人“包藏祸心”之上!虽然牵强,但在急于撇清关系的当下,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断尾求生”之策!
乌木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萧承睿,那眼神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怨毒与震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萧承睿那隐含威胁的冰冷目光,让他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如同夜枭般的惨笑,颓然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成了弃子。
沈锦凰冷眼看着萧承睿这番表演,心中冷笑不止。果然够无耻,也够果决!在绝对的证据面前,立刻选择了牺牲乌木这枚重要的棋子来保全自身。
皇帝听着萧承睿的“忏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转向呼衍灼和乌木,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令人胆寒:
“呼衍灼,乌木。尔等之行径,已然不是使臣所为,而是国贼!是刺客!”
呼衍灼脸色铁青,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但他也知道,此刻若再动武,他和乌木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金殿。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皇帝陛下!此事……此事或……或是乌木个人所为,与我北戎王庭无关!外臣……外臣愿将其带回北戎,交由我王严厉惩治!”
“带回北戎?”皇帝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无尽的嘲讽,“呼衍灼,你以为朕的金殿,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市集之地吗?乌木在此行凶,证据确凿,必须留在我大梁,依律治罪!至于你……”
皇帝的目光如同冰刀般刮过呼衍灼:“持械惊驾,污蔑重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摘下他的佩刀,将其与乌木一并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待万寿节后,再行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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