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归原主”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沈锦凰耳边炸响。萧绝不仅洞悉了一切,更以一种近乎嚣张的方式,将反击的武器递到了她手中。这份“厚礼”,沉重得让她心惊,却也精准地切中了她此刻最迫切的需求。
福顺,还有那包“梦罗刹”,是足以将萧承睿暂时钉在耻辱柱上的铁证!至少,能让他惹上一身腥臊,短时间内不敢再轻易对她,对沈家下手。
“人在哪里?”沈锦凰的声音冷冽如冰,方才翻涌的杀意已被她强行压下,转化为极致的冷静。
“城外,我们的一处安全屋。”玄七回答。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有机会传消息出去。”沈锦凰下令,“那包‘梦罗刹’,分出一半,连同福顺的供词,我要最详细的供词,让他把如何受三皇子指使,如何弄到‘梦罗刹’,如何冒充东宫内侍,如何丢弃物证,每一个细节都吐出来!”
“是。”玄七领命,没有丝毫犹豫。
“另外,”沈锦凰沉吟片刻,“查一查那个负责处理污物的车行,背景是否干净,与睿王府还有无其他牵扯。还有,今日苏小姐来访之事,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
她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留下任何可能牵连到苏芷晴或者让萧承睿反咬一口的破绽。
“属下明白。”玄七躬身,再次无声地退入黑暗。
房间里重归寂静,沈锦凰却毫无睡意。她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磨墨,执笔。她需要将纷乱的思绪理清,更需要为接下来的行动,规划好每一步。
萧承睿此举,阴毒而周密。若非苏芷晴偶然目睹,若非萧绝横插一手,她恐怕真的会陷入被动,甚至可能在恐惧与猜疑中,做出错误的判断和选择。
前世,她便是这样一步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今生,绝不会了!
第二天,沈锦凰如同往常一样,去给母亲林氏请安,陪她说话,甚至还颇有兴致地讨论了一下即将到来的夏日该添置哪些新衣料,神态轻松,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氏见女儿气色渐佳,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拉着她的手道:“你父亲昨日还说,你哥哥将府里整顿得极好,如今总算是清静了。你也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莫要总闷在屋里。”
沈锦凰从善如流:“母亲说的是。女儿正想着,如今身子大好了,也该学着打理些庶务,总不能一直依赖母亲。听闻城西有家茶楼不错,女儿想去看看,若能盘下来,也算有个消遣,还能学些经营之道。”
她提出得自然而然,理由充分。林氏虽有些意外,但想到女儿如今沉稳了许多,学些管家理事的本事也是好的,便也未加阻拦,只叮嘱她多带些人手,注意安全。
获得了母亲的默许,沈锦凰的行动便顺利了许多。她并未急着去接触那家“雅茗轩”,而是先带着青黛和两个护卫,在城西几条繁华的街道上闲逛,看似随意地观察着各家铺面的经营情况,人流多寡。
她需要为自己后续接手茶楼,铺垫一个合理的由头。
同时,她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街面上的动静,尤其是与睿王府相关的。她注意到,睿王府的采买马车似乎比往日匆忙了些,几个出入府门的管事脸上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看来,福顺的失踪,已经开始让睿王府有些不安了。
两日后的深夜,玄七再次带来了消息。
“小姐,福顺已招供。”他呈上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墨迹尚新,“过程,手段,细节,均已记录在案。他承认是受三皇子贴身侍卫统领高焕直接指使,利用职务之便弄到‘梦罗刹’,并找人模仿东宫内侍笔迹,送出那盒‘礼物’。事后,也是高焕命他处理掉参与此事的一名小太监和那朵牡丹的残骸。”
供词详细得令人发指,甚至连高焕许诺事成之后给他家里一百两银子,以及他丢弃杂物时内心的恐惧都记录了下来。玄七的手段,可见一斑。
“车行背景干净,与睿王府仅有正常的污物处理往来,属下已确认,他们对此事毫不知情,只当是遇到了寻仇或黑吃黑。”玄七继续汇报,“另外,睿王府这两日暗中派出了几拨人手,似乎在寻找什么,重点在城西废弃的宅院和河道附近。”
沈锦凰快速浏览着供词,眼中寒光闪烁。有了这个,虽不能直接扳倒一位皇子,但足以让他喝一壶了!尤其是“梦罗刹”这种禁药的出现,足以引起皇帝和百官的警觉!
她沉吟片刻,问道:“高焕此人,如何?”
“三皇子心腹,身手不凡,掌管睿王府护卫,对三皇子极为忠心,行事狠辣。”玄七言简意赅。
“忠心?”沈锦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看看,他的忠心,值不值得他的主子保他。”
她将供词仔细折好,收进一个普通的信封里,并未署名。
“玄七,将这供词,还有那半包‘梦罗刹’,想办法送到……太子府长史手中。要做得隐秘,像是睿王府内部有人不满灭口之举,暗中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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