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仙魇：从葬土开始 第424章 蛮荒初临 血染圣山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薪火秘境深处，灵眼之泉旁，宁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蕴，周身气息圆融饱满，不仅此前大战的损耗尽数恢复，修为似乎还隐隐精进了一分。心渊深处，那具玉骨散发着温润平和的光华，与他的神魂、道源联系得更加紧密。那源自北蛮天的模糊悸动，也愈发清晰，如同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他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灵泉中依旧昏迷，但气息已趋于平稳的西王母。瑶光仙子守在一旁，见宁凡醒来，连忙起身行礼。

“盟主。”

“西王母前辈情况如何？”

“圣母道基损伤太重，虽有灵眼温养和盟主留下的薪火本源护持，暂时稳住了伤势，但想要苏醒，恐怕还需漫长时日。”瑶光仙子语气低落。

宁凡点了点头，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他取出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简交给瑶光：“若西王母前辈苏醒，或有任何关于昆仑镜与归墟之门的重要信息，即刻以此符传讯于我。”

“是，盟主。”瑶光郑重接过。

界心殿内，兵主、烛龙、墨如渊等核心成员早已等候在此。

“盟主，一切准备就绪。”兵主沉声道，“根据烛龙前辈从龙族旧部得到的最新情报，北蛮天近来确实异动频繁。数个大型蛮族部落爆发冲突，更有传言称，圣山区域出现了不明的‘灰雾’，有进入者迷失其中，再未归来。”

“灰雾？”宁凡眼神一凝，“与寂灭之气相似？”

“描述类似，但无法确定。”烛龙接口，“北蛮天环境特殊，本身就有许多未知险地。但 timing 如此巧合，不得不防。”

宁凡沉吟片刻，道：“源噬在北蛮天必有布置，这‘灰雾’很可能就是其手段之一。我们需加倍小心。”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走之后，盟内诸事，便拜托诸位了。”

“盟主保重！”众人齐声拱手，眼神中带着信任与期盼。

宁凡不再多言，转身一步踏出界心殿，身形融入虚空，下一刻已出现在秘境之外的无垠星海之中。他并未乘坐任何飞行法宝，到了他这等境界，肉身横渡虚空已是常态，反而更加灵活隐蔽。

辨明方向，那是玉骨感应传来的，充满了苍凉与古老气息的星域。宁凡周身空间道则流转，身形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流光，瞬息万里，朝着北蛮天的方向疾驰而去。

……

北蛮天，位于真界极北，是一片广袤无垠、环境极其恶劣的大陆。这里没有中州那般充沛的灵气与繁盛的文明，天空常年笼罩着昏黄的尘霭，大地之上遍布着戈壁、荒漠、冻土以及连绵不绝的、如同蛮荒巨兽脊梁般的巍峨山脉。

法则压制极其明显，非蛮族血脉者，在此地实力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神识探查范围也大幅缩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原始的、暴烈的能量，更适合锤炼肉身与意志。

宁凡穿梭虚空，越是靠近北蛮天，越能感受到那股无处不在的蛮荒意志。仿佛有无数远古巨兽的残魂在嘶吼，有无数战天斗地的蛮族先民的战意在沸腾。

数月之后，前方星域的尽头，一片昏黄无边、散发着沉重吸力的大陆轮廓，终于映入宁凡“眼”中——并非肉眼所见，而是神念感知到的巨大存在感。

穿过一层混乱而狂暴的虚空乱流带，宁凡正式踏足了北蛮天的土地。

脚掌落地的瞬间，一股沉重的压力便从四面八方涌来，不仅仅是物理上的重力，更是一种源自天地法则的排斥与压制。他体内的法力运转，果然变得晦涩了一些，神识如陷泥沼，最多只能覆盖方圆千里，远不如在外界动辄囊括一方星域。

“果然名不虚传。”宁凡微微蹙眉，适应着这种不适感。他抬头望去，天空是压抑的昏黄色，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永恒不变的尘霭。脚下是坚硬的、带着暗红纹路的冻土，寒风如刀，卷起地上的冰砾，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根据玉骨感应的指引，那蛮神雕像所在的方向，位于北蛮天的深处，一片被称为“圣山”的区域。

他收敛了全部气息，身形如同鬼魅，在苍茫的大地上疾驰。速度虽因法则压制慢了不少，但依旧远超寻常修士。

沿途，他看到了北蛮天的荒凉与残酷。巨大的、如同小山般的不知名兽骨半埋在冻土中，有些骨头上还残留着恐怖的爪痕与齿印。偶尔能感知到一些小型蛮族部落的存在，他们居住在用巨石和兽皮搭建的简陋房屋里，民风彪悍，孩童都在进行着残酷的肉搏训练。

宁凡没有惊动任何土着，只是默默观察，收集信息。他发现，这些蛮族体内流淌的血脉之力颇为奇特，似乎与这片天地的蛮荒意志隐隐共鸣。

数日后，宁凡进入了一片更加荒芜的区域。这里的土地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熟悉的寂灭气息！

他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前方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矗立着几根断裂的、布满古老图腾的石柱。而在石柱周围，以及盆地的边缘，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

这些尸体穿着各异，有些是蛮族打扮，皮毛裹身，手持骨棒石斧；有些则穿着相对精致的皮甲，似乎是来自北蛮天较大部落的战士。但无一例外，他们死状极惨，身体干瘪，血肉仿佛被某种力量抽干，只留下皮包骨头，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与恐惧。

更让宁凡目光冰寒的是，这些尸体上，都残留着清晰的、灰黑色的寂灭侵蚀痕迹！

“猎火者……还是被源噬控制的蛮族？”宁凡心中念头急转。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仔细查探。

从现场残留的能量波动和战斗痕迹来看，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混战，似乎是两拨甚至三拨人马在此遭遇，然后被第三方——掌握寂灭力量的存在——渔翁得利，全部灭杀。

“都是为了这个吗？”宁凡的目光落在盆地中央，那几根断裂石柱环绕的一块空地上。那里，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昆仑镜同源，却又驳杂不纯的空间波动。

看来，曾经有某件与昆仑镜相关，或者被误认为与昆仑镜相关的物品埋藏于此，引来了争夺，最终落入了寂灭一方手中。

“动作真快。”宁凡冷哼一声。源噬的触角，果然已经深深渗透进了北蛮天。

他不再停留，继续朝着圣山方向前进。越是深入，沿途看到的厮杀与毁灭痕迹就越多。有时是整个小部落被屠戮一空，化作死寂之地；有时是强大的荒古遗种被吸干精血，只剩下巨大的骨架；有时则是不同蛮族部落之间爆发的惨烈战争，尸横遍野。

混乱，杀戮，死亡。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刻意搅动北蛮天的风云，让这片本就崇尚力量的土地，变得更加血腥和无序。

又过了十余日，宁凡终于抵达了圣山区域的外围。

所谓的圣山，并非一座山，而是一片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穿透昏黄尘霭）的巨大山脉。山脉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铜色，山体陡峭，怪石嶙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与威严。这里弥漫的蛮荒意志强烈了数倍不止，甚至形成了实质般的威压，让宁凡都感到有些步履维艰。

而玉骨传来的感应，也在此地达到了顶峰！那蛮神雕像，就在这片圣山山脉的最深处！

但同时，宁凡也敏锐地感知到，在圣山的外围区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几乎与昏黄尘霭融为一体的灰色雾气。

灰雾！

与情报中描述的一致！

这灰雾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流动、扩散，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岩石风化，连空气中那点稀薄的灵气都被侵蚀殆尽，只留下绝对的死寂。甚至有一些弱小的蛮兽误入灰雾范围，很快便血肉消融，化作枯骨，最终连枯骨都化为飞灰。

“寂灭之雾……”宁凡眼神凝重。这灰雾的本质，与源噬的寂灭之力同源，但似乎经过某种改变，更适合在北蛮天的环境中存在和蔓延。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结界，或者说是一个不断扩张的侵蚀领域，将圣山核心区域与外界隔离开来。

想要进入圣山，找到蛮神雕像，就必须穿过这片寂灭之雾！

宁凡没有贸然闯入。他隐匿在一处山坳的阴影中，仔细观察着灰雾的流动规律和能量强度。同时，神识尽可能小心翼翼地探入灰雾边缘，感知其中的情况。

灰雾不仅侵蚀生机，对神识也有极强的腐蚀性。宁凡的神识刚探入不久，便感到一阵刺痛，仿佛被无数细小的毒虫啃噬。

“好霸道的侵蚀力……”他收回神识，心中凛然。这灰雾，恐怕连渡劫修士都能困杀其中。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了剧烈的能量波动和喊杀声！

宁凡目光一凝，收敛气息，悄然潜行过去。

只见在圣山脚下，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中，正在爆发一场激战。

交战的一方，是数百名身穿统一制式黑色骨甲、手持各种奇形骨刃的蛮族战士。他们纪律森严，配合默契，身上涌动着强大的气血之力，但眼神却显得有些呆滞麻木，攻击之间，隐隐带着一丝灰黑色的寂灭气息缠绕。显然是已被源噬控制的蛮族！

而他们的对手，则显得杂乱许多。有穿着各种兽皮、图腾纹身各异的蛮族部落战士，有少数几个气息强悍、似乎是独行者的蛮族修行者，甚至还有两个身上带着淡淡妖气的化形大妖！这些人数量更多，但各自为战，显得混乱不堪，被那些黑甲蛮族战士分割包围，节节败退。

地上已经躺倒了上百具尸体，鲜血染红了谷地的冻土，浓烈的血腥味与寂灭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是‘黑烬部’的杂碎！他们投靠了邪魔！”一个浑身浴血、手持巨斧的魁梧蛮族汉子怒吼着，一斧将一个黑甲战士连人带甲劈成两半，但他自己也被侧面袭来的骨矛刺穿了肩膀，鲜血淋漓。

“守护圣山！绝不能让他们玷污蛮神荣耀！”另一个苍老的蛮族萨满挥舞着骨杖，召唤出模糊的祖灵虚影，抵挡着数名黑甲战士的围攻，但祖灵虚影在寂灭气息的侵蚀下不断黯淡。

那些零散的抵抗者虽然英勇，但在组织严密、且拥有寂灭之力加持的黑烬部战士面前，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宁凡隐藏在暗处，冷静地观察着。他注意到，在那群黑烬部战士的后方，站着三个气息格外强大的身影。

居中者，是一名身高近丈、如同铁塔般的蛮族大汉，他穿着一套覆盖全身的暗金色骨甲，头盔是狰狞的兽首造型，手中握着一柄门板大小的巨剑，剑身缠绕着浓郁的灰黑色气流。其气息赫然达到了渡劫中期巅峰，乃是这群黑烬部战士的首领。

他左侧，是一名干瘦如同骷髅的老者，披着黑色羽毛编织的斗篷，手中拿着一面用人皮绷成的鼓，轻轻敲击间，散发出扰乱心神的诡异波动，是一名蛮族咒术师。

而他右侧，则是一个让宁凡目光骤然冰寒的身影——那并非蛮族，而是一个身披灰色斗篷、面容隐藏在阴影下的人类修士！其周身散发出的，是纯粹而精炼的寂灭道则之力，虽然刻意压制了境界波动，但宁凡能感觉到，此人的实力，绝不弱于之前瑶池遇到的寂灭祭司首领，甚至可能更强！是源噬直接派来的核心手下！

“看来，源噬是让这投靠它的黑烬部，充当了封锁圣山、清除反抗者的马前卒。”宁凡心中明了。这灰雾，恐怕也与这黑烬部，或者说与那个灰袍人脱不了干系。

场中，抵抗者的形势愈发危急。那魁梧蛮族汉子已是强弩之末，老萨满的祖灵虚影濒临破碎，其他抵抗者更是死伤惨重。

黑烬部首领发出沉闷如雷的吼声：“放弃无谓的抵抗！皈依寂灭，可得永生！顽抗者，神魂俱灭！”

灰袍人则发出一声阴冷的轻笑，抬起一只手，掌心之中凝聚出一团不断旋转的灰色旋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对准了那苦苦支撑的老萨满：“冥顽不灵，便成为寂灭的一部分吧！”

眼看老萨满就要被那灰色旋涡吞噬，魁梧蛮族汉子目眦欲裂，却无力救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破空声响起。

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是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混沌剑气，如同穿梭虚空的游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灰袍人的后心位置！

快！诡！狠！

那灰袍人显然没料到暗中还隐藏着如此高手，危机感瞬间炸开！他顾不得再攻击老萨满，猛地回身，掌心灰色旋涡转向，试图吞噬那道剑气！

然而，那缕混沌剑气却在接触灰色旋涡的刹那，骤然一变，不再是直刺，而是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剑丝，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寂灭之力的缝隙钻入，直接追溯其能量运转的核心节点！

溯源斩道！

噗噗噗噗！

灰袍人身体剧烈一震，周身的寂灭道则瞬间紊乱，那灰色旋涡轰然溃散！他闷哼一声，斗篷下似乎有灰色的血液渗出，踉跄后退数步，惊骇地望向剑气袭来的方向！

“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黑烬部首领和咒术师也瞬间警惕起来，目光森然地扫视四周。

那些本已绝望的抵抗者，则是一愣，随即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宁凡的身影，自山坳阴影中缓缓步出。他依旧收敛着大部分气息，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那双平静眼眸中透出的冰冷与威严，却让所有看到的人心神一凛。

“路过之人。”宁凡淡淡开口，目光扫过黑烬部众人，最后定格在那灰袍人身上，“看不惯以多欺少，更看不惯……界外寂灭的走狗，在此耀武扬威。”

“找死！”黑烬部首领勃然大怒，巨剑一挥，带着撕裂山岳的气势，隔空便向宁凡斩来！磅礴的气血与寂灭之力融合，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毁灭剑罡！

与此同时，那咒术师也拼命敲击人皮鼓，一道道扭曲心智、腐蚀神魂的无形音波如同潮水般涌向宁凡。

面对两人的联手攻击，宁凡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

指尖之上，混沌气流缭绕，一丝微不可察的玉骨灵光蕴含其中。

他对着那暗红剑罡与无形音波，轻轻一划。

如同热刀切过牛油。

那足以斩杀渡劫初期的恐怖剑罡，那足以让同阶修士神魂动荡的诡异音波，在接触到宁凡指尖划出的那一道细微痕迹时，竟如同被无形之力从中“剖开”，所有的能量结构、道则运转，瞬间瓦解、崩散，化作最原始无序的能量流，消散在空气中。

轻描淡写，化解于无形！

“什么？！”

黑烬部首领和咒术师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灰袍人更是失声惊呼：“溯源道则？！你……你是宁凡？！”

宁凡之名，如今在源噬阵营中，已是如雷贯耳！斩分身，破阴谋，更是掌握了克制寂灭之力的诡异道法！

“既然认得我，那便留你们不得了。”

宁凡眼神一寒，不再留手。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那咒术师面前。

咒术师大骇，人皮鼓爆发出刺目的黑光，一道凝实的怨魂屏障瞬间浮现。

宁凡看也不看，一拳轰出。没有法力光华，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气血之力与混沌道则凝聚于拳锋之上！

蛮神，破妄！

咔嚓！

怨魂屏障如同玻璃般粉碎！拳力贯穿而过，咒术师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人便炸成了一团血雾，连神魂都被那霸道的拳意彻底碾碎！

秒杀！

黑烬部首领又惊又怒，巨剑狂舞，施展出压箱底的秘法，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着寂灭火焰的流星，撞向宁凡！

“蚍蜉撼树。”

宁凡并指如剑，指尖七彩薪火一闪而逝，化作一道细微的火线，后发先至，点在了巨剑的剑尖之上。

嗤——！

如同烧红的铁条插入冰雪。那柄品阶不凡、缠绕寂灭之力的巨剑，从剑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气化！薪火之力沿着剑身蔓延而上，瞬间包裹了黑烬部首领！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这位渡劫中期巅峰的蛮族强者，在七彩火焰中疯狂挣扎，但仅仅支撑了不到三息，便连同元神一起，被净化成了虚无！

转眼之间，两名最强的头领便被轻易斩杀！

剩下的黑烬部战士吓得魂飞魄散，阵型大乱。

而那灰袍人，在宁凡出手击杀咒术师的瞬间，便已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灰芒，朝着圣山方向的寂灭之雾遁去！他深知自己绝非宁凡对手，唯有逃入灰雾，或有一线生机！

“想走？”

宁凡冷哼一声，隔空一掌拍出。一只由混沌气流凝聚的巨大手掌凭空出现，覆盖了灰袍人遁走的所有方向，掌纹之中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封锁时空！

灰袍人亡魂大冒，尖叫着祭出一面灰色的骨盾，盾面上浮现出一个狰狞的鬼首图案，散发出强大的寂灭波动，试图抵挡。

混沌巨掌拍下！

轰！

骨盾连一瞬都未能支撑，便轰然炸裂！巨掌余势不减，狠狠拍在灰袍人身上！

“源噬大人……不会放过……”灰袍人的威胁话语戛然而止，身体如同被拍碎的瓷器，寸寸断裂，最终在混沌气流中湮灭成最基本的粒子。

首领尽殁，剩下的黑烬部战士彻底崩溃，四散逃窜。那些残存的抵抗者则士气大振，开始追击清剿。

宁凡没有理会那些杂兵，他的目光，投向了那片笼罩圣山的、死寂的灰色雾霭。

解决了外围的麻烦，接下来，就是要面对这源噬布下的真正屏障了。

他能感觉到，玉骨对蛮神雕像的感应，就在那灰雾的最深处。

而灰雾之中，似乎也有一道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意志，悄然苏醒，隔着重重的寂灭之雾，与他对峙。

圣山之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