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仙魇：从葬土开始 第368章 古魔渊变 黄泉暗涌

离开望北城，宁凡三人并未直接前往古魔渊山门，而是先去了数个近期遭遇清洗的宗门故地。所见皆是一片焦土残垣，生机灭绝，唯有一股若有若无、阴冷污秽的寂灭气息萦绕不散，与冥皇的力量同源，却又驳杂不纯，仿佛掺杂了其他阴暗属性的力量，更显诡异。

宁凡以混沌道源强行摄取了几缕残留气息，仔细感应。这三源归一的道晶对能量本质的辨析远超以往，他渐渐品出了一丝不同——这气息中除了冥皇那纯粹的“终结”意，还混合了一种沉沦、堕落、引动生灵最深层恶念的邪异力量，如同……黄泉秽水！

“不止一方势力插手。”宁凡眼神冰冷。冥皇的寂灭，加上某种引动心魔堕落的力量，形成了这股针对北天的清洗洪流。这印证了敖巽龙皇和那混沌身影的提示，敌人并非单一。

数日后，古魔渊所在的“万魔山脉”已遥遥在望。

作为北天魔道巨擘，古魔渊所在的万魔山脉终年被浓郁的魔气笼罩，万山耸峙，如同无数狰狞魔首，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然而此刻，这片魔土上空的气氛却格外凝重，护宗大阵全开，幽暗的光幕上魔纹流转，戒备森严，远胜平常。山门之外，更是多了许多身着不同服饰、气息精悍的修士巡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之人，其中一些人的气息与望北城伏击者颇有几分相似。

“看来古魔渊内部，确实出了问题。”云璃轻声道。眼前这阵仗，不像是抵御外敌，更像是一种内部的封锁与控制。

宁凡面无表情，一步踏出，已来到古魔渊山门之前。他并未隐藏气息，那渡劫中期的修为以及历经轮回涅盘后深不可测的道韵，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暗流，瞬间引起了守山修士的警觉。

“来者止步！古魔渊封山百年，谢绝外客！”一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倨傲的修士上前喝道，其修为已至碎虚后期，在他身后，数名气息沉稳、眼神冰冷的修士隐隐结成阵势，锁定了宁凡三人。这些人的衣角处，都有一个不起眼的暗红色扭曲印记，与清洗势力残留的气息隐隐相合。

宁凡目光扫过那暗红印记，心中了然。他懒得废话，直接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同滚滚雷霆，瞬间传遍了整个万魔山脉：

“故人宁凡，前来拜访殷前辈，还请现身一见。”

他口中的殷前辈，正是那位与他有旧、传闻已然陨落的魔尊——殷秋雪！

声音蕴含三源道力，无视了护宗大阵的阻隔，清晰地回荡在古魔渊的每一个角落。

刹那间，整个古魔渊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骤然沸腾！

无数道强横的神识从山脉深处扫来，带着震惊、疑惑、警惕，甚至……杀意！

“宁凡？！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他竟敢直接上门？”

“殷师叔祖不是已经……”

“快！通知诸位长老和……那位大人！”

山门前的守山修士脸色剧变，那名为首的核心弟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自镇定，厉声道：“宁凡！此地乃古魔渊，容不得你放肆！殷秋雪魔尊已然陨落，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陨落？”宁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怎不知？”

他不再理会这些小卒，目光穿透层层魔气与阵法阻隔，直接望向了古魔渊深处，那座最为巍峨、象征着宗主权柄的“魔煞殿”。在他的感知中，那里汇聚着数道强大的气息，其中一道，阴冷、晦涩，带着令人作呕的寂灭与堕落之意，与外界清洗行动的气息同出一源，其强度，赫然达到了渡劫中期！比那冥骨老祖更强！

而另一道他熟悉的、属于古魔渊当代宗主墨如渊的渡劫初期气息，此刻却显得有些晦暗不定，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

“既然主人不迎，那我便自己进去。”

宁凡一步迈出，竟无视那光芒大盛的护宗大阵，径直朝着光幕走去！

“启动大阵！诛杀此獠！”那核心弟子惊骇大叫。

嗡——！

护宗大阵爆发出滔天魔光，无数狰狞魔影凝聚，化作足以撕裂舍空巅峰的恐怖攻击，朝着宁凡汹涌而来！与此同时，山门前那些巡逻修士也同时出手，法宝、神通的光芒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

“小心！”南宫婉和云璃正要出手相助。

却见宁凡不闪不避，甚至速度都未减缓半分。他周身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流转着混沌色与轮回金的微光。

那些足以轰杀舍空巅峰的阵法攻击，在触及这层微光时，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瓦解，被混沌道源同化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而那些修士的法宝神通，更是在靠近他周身十丈时，便被无形的寂灭力场悄然湮灭成虚无！

他如同闲庭信步，就这么直接穿过了古魔渊引以为傲的护宗大阵！那光幕对他而言，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怎么可能？！”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修士，无论是山门外的，还是山脉内通过水镜术观战的，全都骇然失色！古魔渊的护宗大阵传承上古，便是渡劫中期强者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穿过！

唯有宁凡自己清楚，三源归一后，他对能量的本质理解达到了新的高度。这大阵运转虽强，但其能量结构、法则节点在他眼中却漏洞百出，以混沌道源模拟同频，以轮回道韵扭曲轨迹，再以寂灭之力在关键时刻湮灭核心阻碍，穿过此阵，并非难事。

他一步踏入古魔渊山门之内，目光直接锁定魔煞殿。

“何方狂徒，敢闯我古魔渊！”

数道强大的气息自山脉各处冲天而起，正是古魔渊的留守长老，其中两人是渡劫初期，三人是舍空巅峰。他们又惊又怒，拦在宁凡前方。

“让开，或者，死。”宁凡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宁凡！你莫要自误！古魔渊已非昔日……”一名渡劫初期的红面长老怒喝，然而他话未说完，便对上了宁凡那双深邃如渊、仿佛蕴含着轮回生灭的眼眸。

刹那间，这红面长老仿佛看到了自己千万次轮回的终点，看到了自身道源崩毁、归于寂灭的最终景象！一股大恐怖、大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让他后续的话语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煞白，蹬蹬蹬连退数步，道心几乎失守！

一个眼神，震慑渡劫！

其余长老见状，更是心惊胆战，竟无一人再敢上前阻拦！

宁凡不再看他们，身形一晃，已出现在魔煞殿那紧闭的巨大石门前。

“轰！”

他并未推门，只是一拳平淡无奇地轰出。拳锋之上，三色道韵内敛，却蕴含着破灭万法的恐怖力量。

那足以抵挡渡劫中期全力轰击的魔煞殿石门，在这一拳之下，如同纸糊一般，轰然炸裂成无数碎石，烟尘弥漫！

殿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大殿尽头，高大的魔主宝座之上，端坐着的并非宗主墨如渊，而是一名身着暗红长袍、面容笼罩在一层扭曲光影中的身影！其周身散发着渡劫中期的强大威压，那阴冷、污秽、混合了寂灭与堕落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整个大殿，正是宁凡之前感知到的那股强大气息！

而在宝座下方，宗主墨如渊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气息萎靡，眼神复杂，带着屈辱与不甘。殿内还有数名古魔渊长老，分列两侧，大多低着头，不敢与宁凡对视，只有少数几人眼神闪烁，带着敌意。

“宁凡……你终于来了。”宝座上的暗红身影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那扭曲光影下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宁凡，“本座，‘黄泉殿’副殿主，寂灭尊者。奉冥皇法旨与黄泉殿主之令，在此等候多时。”

黄泉殿！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其气息与外界清洗势力、与这寂灭尊者同源！果然是一个与冥皇勾结的新势力！

“殷秋雪在哪里？”宁凡无视了他的名号，直接问道。

“殷秋雪？”寂灭尊者发出桀桀怪笑，“那个不识抬举的老女人，妄图维护于你，自然是……神魂俱灭，永堕黄泉了！”

他话音未落，宁凡眼中杀机瞬间暴涨到极致！整个魔煞殿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空气仿佛都要凝固！

“你，找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宁凡身形瞬间消失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宝座之前，并指如剑，缠绕着混沌轮回寂灭三色道韵，直刺寂灭尊者眉心！指尖所过之处，空间层层塌陷，万物归墟！

“来得好！让你见识黄泉寂灭道的厉害！”

寂灭尊者厉喝一声，不闪不避，一掌拍出！掌心之中，暗红色的寂灭之力汹涌澎湃，更夹杂着一条浑浊不堪、散发着无尽怨憎与堕落气息的黄色河流虚影——黄泉秽水！这两股力量交融，威力竟产生了诡异的倍增，仿佛要将人的肉身、神魂、乃至道源都一同拖入永恒的沉沦与寂灭！

轰——！！！

指掌相交！

没有想象中的能量爆炸，只有一种更加可怕的、法则层面的剧烈碰撞与湮灭！

宁凡的指尖，混沌道源如同磨盘，疯狂磨灭、吞噬着那暗红寂灭之力；轮回道韵化作金色涟漪，不断冲刷、净化着黄泉秽水的污秽堕落；而核心的寂灭本源，则如同最锋利的尖刀，与对方那驳杂的寂灭之力悍然对撞！

嗤嗤嗤——！

刺耳的侵蚀声响起。寂灭尊者掌心中的暗红光芒与黄泉虚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消融！他那混合了两种力量的“黄泉寂灭道”，在宁凡那更加纯粹、更加本质、并且三者完美归一的三源道力面前，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节节败退！

“不可能！你的寂灭之力为何……”寂灭尊者骇然失色，他感觉到自己的道源正在被对方那股更高层次的寂灭真意无情碾压、吞噬！

“井底之蛙，也配谈寂灭？”宁凡眼神冷漠，指尖力道猛然爆发！

“噗——！”

寂灭尊者整条手臂瞬间化为飞灰！他惨嚎一声，身形暴退，那笼罩面容的扭曲光影也溃散开来，露出一张布满诡异黑色纹路、充满了惊惧与怨毒的脸庞。

“拦住他！”他对着殿内那些投靠黄泉殿的长老嘶吼。

那几名长老硬着头皮上前，却被宁凡随手一挥袖袍，恐怖的寂灭风暴席卷而过，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步了寂灭尊者的后尘，化为虚无！

碾压！绝对的碾压！

同为渡劫中期，这寂灭尊者在宁凡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

“你……你不能杀我！我乃黄泉殿副殿主！冥皇陛下和殿主不会放过你的！”寂灭尊者色厉内荏地尖叫，试图撕裂空间逃遁。

“冥皇？黄泉殿主？”宁凡一步踏出，已至他身前，手掌如同铁钳般扼住了他的脖颈，恐怖的寂灭道力瞬间封禁了他所有修为，“他们很快就会下去陪你。”

搜魂！

宁凡的神识强行闯入寂灭尊者的识海，攫取着关于黄泉殿、关于冥皇近期计划、关于北天清洗行动的一切信息！

大量的记忆碎片涌来……黄泉殿，一个古老而隐秘的组织，信奉“万物终将沉沦黄泉”的教义，其殿主神秘莫测，与冥皇达成了某种合作，意图在北天乃至四天九界建立新的秩序……清洗行动代号“净世”，旨在清除一切与宁凡相关的“不稳定因素”以及可能阻碍他们计划的势力……古魔渊内部，墨如渊宗主被某种秘术控制，殷秋雪魔尊因强烈反对而被设计围杀，但其残魂似乎被秘密封存在了某处……下一个重点目标，是杀戮殿以及……与宁凡关系密切的剑界！

就在宁凡即将触及关于黄泉殿主核心信息时——

“砰！”

寂灭尊者的头颅也如同之前那雷修一般，猛地炸开！一股更加阴毒、更加隐晦的诅咒之力，混合着黄泉秽水的污秽，如同附骨之疽，顺着宁凡的神识反噬而来！

这一次的诅咒，远比之前强大，其中甚至蕴含了一丝……属于冥皇本体的寂灭真意！

宁凡冷哼一声，眉心三源道晶光芒大放，混沌道源化作旋涡将诅咒之力暂时困住，轮回道韵如同烈焰灼烧净化，而寂灭源核碎片虚影则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芒，将那股冥皇真意强行撕扯、吞噬！

滋滋滋——！

诅咒之力在三种本源之力的合力下，最终被彻底磨灭。但宁凡也感觉到神识一阵刺痛，消耗不小。这黄泉殿与冥皇的勾结，比预想的更深，手段也更为歹毒。

随手将寂灭尊者的无头尸体化为飞灰，宁凡转身，目光落在了脸色惨白、眼神挣扎的墨如渊身上。

他一步迈出，来到墨如渊面前，并指一点其眉心。

“醒来！”

轮回道韵混合着一丝寂灭真意，如同利剑般刺入墨如渊神魂深处，瞬间斩断了一道缠绕其魂、不断引动其心魔的暗红色枷锁！

“噗！”墨如渊喷出一口黑血，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看着眼前的宁凡，脸上满是愧疚与后怕：“宁……宁道友……多谢相助！我……我被那寂灭尊者以黄泉惑心术控制了……”

“殷师姐的残魂在何处？”宁凡直接问道。

墨如渊连忙道：“被他们封禁在‘幽魔狱’最底层！我这就带你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整个古魔渊地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浓郁到极致、充满了死亡与沉沦气息的黄泉之力，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地底深处喷涌而出！天空瞬间被染成了污浊的黄色，无数扭曲的鬼影在黄泉之气中浮现，发出凄厉的嚎叫！

一个宏大、冰冷、仿佛来自九幽黄泉深处的女人声音，响彻天地：

“敢杀我黄泉殿副殿主……宁凡，你的魂魄，本殿主收下了！”

黄泉殿主！她竟然亲自降临了投影，或者说，早已在古魔渊地底布下了后手！

局中局，杀局之后，竟是更大的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