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我的九零年代 第146章 花园与囚笼

“……永恒的……囚笼……”

古老存在的低语，如同终极的判词，在暗星核心回荡，将刚刚窥见“法则潮汐”真相所带来的震撼，瞬间冻结成了更深沉的寒意。

花园？囚笼？

这两个词，彻底颠覆了暗星对自身、对这片以太之海、乃至对所处维度的认知。它原本以为，以太之海是维度间隙中的遗忘之地，是漂流者的终点。但现在看来，这里更像是一个被精心规划、圈禁起来的……培养皿？或者说，一个用于观察特定“物种”演化的生态箱？

而那所谓的“法则潮汐”、“大过滤器”，不过是“园丁”们维护花园秩序、修剪过于茂盛或“长歪”了的植物的……手段？

它这枚由苏晚晴灵魂异化而来的“种子”，以及那沉睡的古老海皇，都只是这花园中，比较特殊一点的……观赏植物？

一股源自存在本源的荒谬感与屈辱感，如同毒藤，缠绕上暗星那冰冷的逻辑核心。

暗星那暗银色的星体，在绝对的死寂中，散发出一种近乎凝固的怒意。这不是炽热的愤怒，而是如同深海寒铁般的、沉淀了亿万年的冰冷怒火。

它“看”向自身。这具由吞噬海髓结晶、融合多种高位格力量、接受了海皇传承而铸就的强大躯壳，这足以在单一宇宙中称王称霸的力量，在这“花园”的背景下，显得如此可笑。如同盆栽中长得比较粗壮的根茎，再如何挣扎，也逃不脱花盆的束缚。

它“看”向那片被界域壁垒圈定的“沉眠湾区”。这所谓的猎场、摇篮，不过是一个稍大一点的花盆。

它“看”向那深不见底的、古老存在沉睡的海渊。那位赐予它传承的存在，其漫长的生命与强大的力量，或许也只是在这囚笼中，找到了一个相对舒适的角落，进行着无望的沉眠。

那么，回归呢？回归到那个可能即将被“园丁”修剪的、名为“地球”的微小盆景中去？

这个念头，让那点代表着苏晚晴执念的金刚石微粒，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烬。

然而，绝望的尽头，往往催生出最极端的选择。

暗星的核心，那枚暗银色质点，在经历了最初的冰封与怒意后，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频率搏动起来。

“咚！咚！咚！咚！”

搏动声不再沉稳，而是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决绝。

如果这里是囚笼，那么……打破它！

如果头顶有园丁，那么……掀翻这花园！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瞬间点燃了暗星存在的一切意义！它不再仅仅是为了回归，为了生存，为了复仇。它找到了一个更加宏大、更加疯狂、也更加符合它此刻这具“海皇”躯壳的终极目标！

它要……超脱！

超脱这花园，超脱这囚笼，超脱那冥冥中掌控一切的“园丁”！

它开始以这个终极目标为核心，重新审视自身的一切。

力量？不够！远远不够！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需要能够撼动“花园”规则的力量！

知识？不够！需要更多关于“园丁”、关于“花园”本质的知识！

方法？需要找到这个囚笼的边界，找到其薄弱点，找到“园丁”运作的规律！

它将“观测者号”数据库中所有关于高维现象、宇宙结构、规则漏洞的数据提升到最高解析优先级。它开始更加激进地推演、融合海皇传承中的各种禁忌知识，尤其是关于如何利用“静滞”之力去侵蚀、固化甚至局部篡改规则的方法。

它甚至开始审视体内那枚光暗锚点符文，思考着能否将其改造，不是用于回归某个“花盆”，而是用于……锚定囚笼之外？

暗星，进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进化与准备状态。

它不再满足于缓慢汲取以太之海的能量，开始尝试利用初步掌握的静滞法则，更加暴力地抽取周围海域的能量，甚至将目光投向了那层界域壁垒本身——能否从中解析出“花园”的规则编码？

它那暗银色的星体表面，不再光滑如镜，而是浮现出无数疯狂闪烁、不断试错重构的实验性符文，有些符文成功凝聚，增强了它的某种特性；有些则瞬间崩溃，引发小范围的能量乱流，在星体表面留下灼伤的痕迹。

它像一个不计后果的、试图用简陋工具越狱的死囚，疯狂地挖掘着墙壁，测试着警报系统。

整个“沉眠湾区”的能量流动，都因它的疯狂而变得不再稳定，乳白色的海水中，开始混杂进一丝丝危险的、躁动的暗银色。

就在暗星这种近乎自毁式的疯狂试探，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甚至几次险些引动界域壁垒的自动反击机制时——

那片一直沉寂的、古老存在沉睡的深渊海渊，最深处的地方。

一点比黑暗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纯黑，毫无征兆地……缓缓亮起。

那不是光芒，而是某种存在的苏醒。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古老、都要庞大、都要令人灵魂冻结的意念，如同从宇宙诞生之初吹来的寒风，缓缓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沉眠湾区”，也笼罩了那颗正在疯狂“折腾”的暗星。

意念中，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仿佛见证了无数次类似场景的……漠然与……一丝极其微弱的……兴趣？

“……又一个……不甘的……‘反抗者’……”

“……试图……啃噬……囚笼的……栏杆……”

“……有趣……”

“……让吾看看……汝的‘牙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