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烟递给韩所长:就是年轻人拌嘴,也没闹出乱子,教育教育算了。”
韩所长接过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倒是心善。”
要是真留下案底,往后参军找工作都受影响。
韩所长冷着脸对二人说:算你们走运,在菜站 还能全身而退的可不多!
寒风里,张三李四惊出一身冷汗,后怕之余,向那个卡车司机投去感激的目光。
大伙按顺序排好,别再惹事了。”
街道办王主任适时出来打圆场。
这俩小子就住附近胡同,除了爱打架倒没大毛病。
张三李四刚要插队,又被王卫东踹开:滚后边去!两人灰溜溜排到队尾,再不敢造次。
那司机什么来头?真够厉害的。”
听说是退伍老兵,住四合院那边。”
得,这回认栽......还得谢谢人家,要不这会儿家里该来领人了。”
见秩序恢复,韩所长叮嘱道:卫东,这边你盯着点,我还得去东边几个点巡查。”
说完便带人骑车离开。
放心吧韩哥。”
王卫东裹紧大衣钻进驾驶室闭目养神。
卡车司机得学会随时休息,毕竟谁也不知道下次能合眼是什么时候。
被晾在一旁的娄晓娥气得直跺脚——刚才白替他担心了!可这股无名火,偏生又发不出来。
娄晓娥撅着小嘴,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河豚,气鼓鼓地杵在卡车旁。
小娄,赶紧过来收钱!王主任扯着嗓子喊,菜摊前已经排起长龙,却不见收费员的踪影。
她环视一圈,发现娄晓娥那副赌气的模样,忍不住抿嘴偷笑。
来了...娄晓娥不情不愿地挪回工作岗位。
白菜分三等:
头等是嫩生生的菜心,水灵灵的,三分钱一斤;
二等是完整的大白菜,两分钱一斤;
三等是运输途中掉落的菜帮子,蔫巴巴的,只要一分钱一斤。
买主不能挑拣,全凭运气。
有人捧着老菜帮子直撇嘴,阎埠贵却盯上了这便宜货。
轮到他时,售货员正要拿嫩菜心,急得阎埠贵直跺脚:同志,我要老菜帮子!
你这老同志,我好心给你挑嫩的,怎么不识好歹?售货员瞪圆眼睛。
阎埠贵赔着笑脸:劳驾您...
爱要不要!售货员拉下脸。
这要是在百货公司,早把这挑三拣四的主儿轰出去了。
阎埠贵眼珠子一转,瞥见在驾驶室打盹的王卫东,悄悄捅了捅三大妈:卫东跟他们熟,你去说说。”
现在知道求人了?在大院里你可没少说卫东闲话!三大妈白了他一眼,但想着家里拮据,还是走了过去。
王卫东被吵醒,一看三大妈就明白了。
阎埠贵虽然爱占小便宜,但心地不坏。
记得起风那会儿,就他敢跟挨批的冉老师说话。
这个忙,得帮。
他朝菜摊望去,正巧撞上娄晓娥偷瞄的眼神,心念一动,冲阎埠贵比了个手势。
娄晓娥原本憋着气,却鬼使神差地对售货员说:王姐,这位老同志情况特殊,行个方便吧。”
平日里娄晓娥没少分瓜子糖果,王姐摸着兜里的奶糖,嘴上抱怨现在的顾客真难伺候,手上却麻利地装了一大袋老菜帮子。
结完账,娄晓娥热心地帮阎埠贵装车,还特意自我介绍:我叫娄晓娥,明天买菜直接找我。”
她琢磨着,这老头能跟王卫东搭上话,想必交情不浅。
阎埠贵乐得合不拢嘴,拉着板车往回走时突然一拍大腿:许大茂整天显摆要娶的千金,是不是就叫娄晓娥?
可不就是轧钢厂娄董事的闺女嘛!三大妈应道。
嘿,有意思!刚才娄晓娥看卫东那眼神...阎埠贵挤眉弄眼。
想到整天装文化人的许大茂可能要丢媳妇,他差点笑出声。
三大妈拧他一把:卫东人实在,你可别瞎传话!
“明白...我嘴巴已经缝上了。”
阎埠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起了算盘。
看王卫东的态度,似乎对那个资产阶级大 没什么兴趣。
阎解放的未婚妻有个妹妹,是厂里的厂花,比冉秋叶还漂亮……
要是能撮合他俩,以后阎家也能跟着沾光。
……
天刚亮,一卡车大白菜就卖光了。
王卫东从菜站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五块钱,使劲摇了几圈摇把,总算把车子发动了。
他随手丢下摇把,正要关门走人,突然听到一声惊叫。
探头一看——
娄晓娥正盯着自行车,一脸懊恼。
不用问,刚才那声就是她喊的。
王卫东跳下车,走到她跟前:“怎么了?”
娄晓娥噘着嘴,指了指自行车:“链子掉了……”
王卫东低头一瞧——
可不是嘛,链条整个从齿轮上滑下来,软趴趴地垂在地上。
“小事,我是卡车司机,修车最拿手!”
王卫东想着正好还个人情。
“那……谢谢了……”
娄晓娥心里甜滋滋的,把车交给他,抿着嘴站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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