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黑风山,将山间的树木、岩石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白。
丁胜走在队伍的最后方,目光扫过身前的三十七名百姓,他们大多衣衫陈旧,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疲惫,却难掩眼中对家园的期待 。
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走在队伍中间,偶尔会弯腰捡起路边颜色鲜艳的小石子,互相炫耀着;老人们则互相搀扶着,脚步虽缓,却格外坚定;年轻些的汉子们主动帮妇女们背着包裹,不时低声交谈着回家后的打算。
队伍前方,李老实走得格外谨慎。
他今年四十出头,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左手因为早年在山中采药时被毒蛇咬伤,留下了永久性的残疾,只能微微弯曲着。
此刻,他正用完好的右手扶着路边的树干,小心翼翼地探着脚下的路。
昨日上山时,山贼为了防止外人闯入,在小路上设置了不少隐藏的陷阱,虽然丁胜昨夜已经清理过一遍,但他还是担心有遗漏,生怕哪个乡亲不小心受伤。
每走几步,他都会回头望一眼丁胜,眼中的感激如同山间的清泉,纯粹而真挚。
自昨日被丁胜从黑风寨解救出来后,李老实便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位年轻的大侠。
他记得,在下山的路上,路过一段极为陡峭的斜坡时,丁胜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走在前面,用虎骨杖将路面上松动的碎石一一拨开,还特意找来几根粗壮的树枝,斜插在斜坡两侧,做成简易的扶手,方便乡亲们抓握。
有个约莫五岁的孩子,因为连日的惊吓与奔波,走了没一会儿便腿软得再也挪不动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孩子的母亲急得直掉眼泪,丁胜看到后,便缓步走过去,弯腰将孩子轻轻抱起,用衣袖擦去孩子脸上的泪水,还从怀里摸出一颗在黑风寨库房找到的糖块,递给孩子,轻声哄着,直到孩子破涕为笑。
路过一处山泉时,丁胜主动停下脚步,示意大家休息片刻,他还亲自走到泉边,用随身携带的水囊接了水,确认水质干净后,才让其他人上前取水。
这些细微的举动,没有惊天动地,却像一股股暖流,悄悄融化了百姓们对丁胜的敬畏。
起初,大家因为丁胜斩杀山贼时的狠辣,对他总是带着几分畏惧,不敢主动与他说话;可随着一路同行,看到他对孩子的温柔、对老人的体贴,这份畏惧渐渐被亲近取代,偶尔有人会鼓起勇气,向他询问接下来的行程,丁胜也会耐心地一一解答。
“丁大侠,您快看看,前面那个山口,过了山口就是我们李家村了!”
李老实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山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只见那山口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中间留出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能看到袅袅的炊烟,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鸡鸣犬吠,那是属于家园的声音,是所有人日思夜想的归宿。
百姓们听到李老实的话,纷纷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当看到山口尽头的炊烟与村落轮廓时,队伍中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声 。
孩子们兴奋地蹦跳着,想要立刻冲过去;老人们则激动地抹着眼泪,口中不停念叨着 “到家了,终于到家了”;年轻的汉子们互相击掌,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李老实转过身,快步走到丁胜面前,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丁大侠,前面再走三里路,就能看到我们李家村的村口了。等回到村里,我让老婆子杀只鸡,再做些我们村里特有的野菜饼,您一定要留下来吃顿饭再走!这一路上,您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还没好好感谢您呢!”
丁胜看着李老实眼中的期待,微微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扫过队伍中的百姓,他们虽然因为即将到家而兴奋,却也难掩连日奔波的疲惫。
“不必了,李叔。”
丁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和,“送你们到村口,我便要启程前往黑风城。你们刚经历了这么多,回到家后需要好好休养,修补房屋、整理田地,重建家园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不必为我多费功夫。”
李老实还想再劝,却见丁胜已经转身走向自己放在路边的行囊。
他弯腰取下腰间的空间豹收纳袋 ,收纳袋的袋口微微张开,伸手探入其中,再抬眼时,手中已经多了几匹叠得整整齐齐的布匹。
这些布匹颜色鲜亮,有沉稳的藏青色、温暖的米白色,还有适合孩子穿的浅粉色,布料厚实,用手摸上去柔软却不失韧性,是黑风寨库房中品质最好的一批。
紧接着,丁胜又从收纳袋中取出两袋粮食,袋子是用结实的麻布缝制的,提在手中沉甸甸的,足有数百斤重。
他打开其中一个袋子的袋口,露出里面饱满的精米,米粒圆润,泛着淡淡的米香;另一个袋子里则是细腻的面粉,用手轻轻一捻,便能感受到面粉的顺滑。
“这些布匹和粮食,你们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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