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十月初十,太行墨隐谷的晨雾裹着稻香漫过寨墙。王凯踏着沾露的稻秆走来,靴底碾过脱粒后的稻壳,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谷中晒粮场上,数百流民正围着竹席翻晒粟米,金黄的米粒在阳光下泛着光,却有几个老妇蹲在角落,用粗布擦拭着沾了潮气的粟穗 —— 昨夜一场轻雨,竟让西南角的两囤粮发了霉。
“主公,再这么潮下去,半个月的粮都得烂了!” 李典捧着发霉的粟米跑来,甲胄上还沾着稻壳,指节因用力攥着粮袋而发白,“崔从事说往年太行秋收后多雾,粮囤最多撑到腊月,可咱们今年收了三万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烂掉。”
王凯蹲下身,捻起几粒发霉的粟米,指尖沾着淡绿的霉斑。他忽然想起现代农村的防潮法子,转身对辛毗道:“让流民去后山砍柏枝,再收集草木灰,按‘一层柏枝、一层草木灰、一层粟米’的法子重新囤粮。柏枝驱虫,草木灰吸潮,保管能存到明年夏收。”
辛毗虽有疑虑,却还是领命而去。崔琰捧着《泛胜之书》赶来,翻到 “藏麦法” 一页:“主公此法竟与古籍记载的‘麦种宜燥’暗合,只是草木灰防潮,某倒从未试过。” 王凯笑着指向晒粮场边缘的流民:“去年在巨鹿,见老农用草木灰存萝卜,整个冬天都不坏,粟米想必也成。”
正说着,谷口传来 “轰隆” 声响。张合带着墨翟和几个工匠跑来,身上沾着石屑:“主公!瓮城的地基打好了!按墨家‘三重障’之法,外城设吊桥,内城筑箭楼,最里层还埋了‘地刺’,敌军若闯进来,保管有来无回!”
王凯跟着张合来到谷口,只见新筑的瓮城呈月牙形,城墙用青石与熟铁混合浇筑,表面嵌着锋利的铁刺,吊桥用槐木打造,下面是丈深的壕沟。“地听呢?” 王凯问道。墨翟立刻让人抬来新造的地听,这具比之前的大了一倍,底部蒙着两层薄铜皮:“主公,这‘双耳地听’能听十里外的马蹄声,还能辨出是骑兵还是步兵!” 王凯俯身贴上地听,果然听到远处山道上有零星的马蹄声,还有流民推车的吱呀声。
午后,张修带着几个道徒在粮囤旁熬药。一口大陶锅里煮着艾草、生姜和甘草,药香混着稻香飘满谷内。“主公,入秋了,流民多染风寒,这‘驱寒汤’每日煮两锅,每人喝一碗,能少生些病。” 张修递过一碗汤药,道袍袖口磨出了毛边,“只是甘草快用完了,得派人去山里采。”
王凯接过汤药,温热的药液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辛辣。他望向晒粮场,一个约莫六岁的孩童正帮着母亲翻粟米,小脸冻得通红,却笑得格外灿烂。“廖化,” 王凯喊道,“你带二十个少年兵去山里采甘草,顺便看看有没有野果,给孩童们带些回来。” 廖化领命而去,腰间周仓遗留的环首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傍晚时分,许攸从邺城潜回谷中。他一身商人打扮,却面色慌张,刚见到王凯就拽着他的胳膊:“主公!袁绍要动真格的了!他让袁谭率三万大军,下个月来攻墨隐谷,还说要把流民全抓去当奴隶!” 田丰和沮授闻讯赶来,田丰皱眉道:“袁谭虽勇,却无谋略,只是三万大军,咱们的粮够支撑多久?” 李典连忙道:“加上新收的三万石,再省着吃,能撑五个月,若是打仗,怕是只能撑三个月。”
王凯走到粮囤旁,拍了拍装满粟米的麻袋:“不够就再征!崔琰,你明日去联络周边归附的坞堡,让他们按人**粮,咱们用钢刀、火铳换;牵招,你去常山找张燕,让他多送些黑山的杂粮来,就说开春后还他双倍的铁。” 众人领命而去,王凯望着暮色中的瓮城,心中暗忖:这墙,还得再筑得厚些;这粮,还得再囤得足些。
十一月初一,寒风渐紧。王凯刚在瓮城上检查完地刺,就见田豫带着一个斥候匆匆赶来:“主公!不好了!上党坞主秦旦带着五千人来攻谷了!他说…… 他说您若不交出墨家机关图,就烧了咱们的粮囤!”
王凯心中一沉 —— 秦旦上个月刚归附,怎么突然反水?他登上望楼,用窥筒望去,只见谷外的山道上,秦旦的人马列成阵势,旗帜上却挂着袁绍的 “袁” 字。“是被胁迫的。” 沮授在旁道,“秦旦的家人都在邺城,袁绍定是拿他家人要挟。”
“子龙、臧霸!” 王凯喝道,“你二人各率三百骑,从左右翼绕到秦旦阵后,只扰不攻;徐晃,你率五百步兵守瓮城,若秦旦攻城,就放地刺、射连弩;高干,你去阵前喊话,劝秦旦投降,说某能保他家人安全。”
高干领命而去,刚到阵前就被秦旦的部将拦住。秦旦手持长枪,怒喝道:“高干!你这叛徒,还有脸来劝降?袁绍说了,谁杀了王凯,就封谁为上党太守!” 说罢挥枪下令:“攻城!先烧粮囤!”
秦旦的士兵推着冲车冲向瓮城,刚踏上吊桥,就听 “咔嚓” 一声,吊桥突然收起,士兵们纷纷掉进壕沟,被下面的地刺刺穿。“放连弩!” 徐晃一声令下,城墙上的转射连弩箭如雨下,秦旦的士兵倒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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