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同光坐在我身边,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却始终留意着我的神色。我的指尖在桌下悄然蜷缩,呼吸节奏的细微变化终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莫队,你怎么了?”他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熟悉又刺眼的背影上移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苦笑道:“没什么,只是意外见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话音未落,主台上的铜锣突然“哐”地一声敲响,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祖同光见状,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些。
台上,姜河穿着一身崭新的道袍,朗声说道:“诸位,我们今日拍卖的第一件物品,是一幅大有来历的字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数百张面孔,“虽然整副字画只有一个‘道’字,但这个字却是昔日一位道真境的强者所写,其上道蕴流转,气势恢宏。尤其此字上还残留着那位道真境强者的一缕纯阳道气,置于家中能辟阴邪入侵,对于我们修道之人而言,如果能够日日观摩必有收获。”
说到这里,姜河故意停顿片刻,吊足了众人胃口,这才缓缓将一名姜家弟子捧来的紫檀木画筒打开。
两名身着白袍的姜家弟子小心翼翼地将字画在特制的展示架上展开——只见宣纸上一个铁画银钩的‘道’字仿佛要破纸而出,墨色浓淡间隐现金光,即便是我这等对书画一窍不通的人见了,也不由眼前一亮。
更令人心惊的是,当那股若隐若现的道气之威透过空气传来时,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
“好字!”
“这气势,果然有大家风范!”
场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不少懂行的修道者更是激动得站起身来,恨不得冲到台前细看。
“三千五百万!”
不知是谁率先打破了沉寂,喊出了第一个价格。
“四千万!”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个声音从左侧看台传来,加价毫不犹豫。
就在竞价逐渐升温时,从东侧简易凉棚方向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五千万。”
这个价格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几分——因为此人一开口就直接加了一千万。
“嗯?竟然是无尘观的道姑。”坐在我们桌旁不远的一桌客人中,有人低声惊呼道。
“无尘观这些道姑,这么有钱吗?一开口就加价一千万。”那桌的年轻弟子显然对无尘观不太了解,压低声音向身旁的同伴问道。
同桌的一名年纪稍长的修道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耐心对自家后辈解释道:“无尘观乃是我们北方颇有名头的符道门派,观内虽以女道为主,但她们主修各类符文法咒类道术,威力惊人。你可知她们绘制的各种符纸在黑市上炒到了什么价格?一张下品符纸就能卖到十万块,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你说她们有没有钱?”
我将几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东侧凉棚——那里坐着七八名身着灰色道袍的女道,为首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白发道姑,眉眼间带着几分出尘的清冷,此刻正闭目养神,仿佛场上的竞价与她无关。
而刚才喊价的,是她身旁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道姑,面色沉静,双手合十端坐在蒲团上。
“五千五百万。”
就在众人以为无尘观将轻松拿下这件拍品时,西侧看台突然有人继续竞价,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服气。
然而,那人话音刚落,无尘观的年轻女道便再次开口,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七千万。”
这一次,直接加价一千五百万。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竞价者与无尘观之间来回逡巡。刚才那位加价的中年修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在桌布上掐出深深的褶皱,最终还是颓然地靠回了椅背上——七千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姜河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扬声问道:“还有没有人加价?”
台下鸦雀无声。
“七千万第一次。”姜河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全场。
“七千万第二次。”
他顿了顿,见依旧无人应声,这才高声说道:“七千万第三次!第一件拍卖物,归无尘观所有!”
随着姜河的话音落下,无尘观的女道们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为首的白发道姑微微颔首,示意弟子上前交割。
我注意到姜河在宣布结果时,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显然,这个价格并没有达到姜家的预期。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都是些法器丹药,虽然也算稀有,但并未引起太大波澜。
直到姜河捧着一个雕刻着云纹的黄色锦盒走上台时,我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再次变得不同寻常。
“诸位,接下来这件拍卖品,相信会让大家更加惊喜。”姜河神秘一笑,将锦盒打开,里面还有一个羊脂白玉小盒。当他打开白玉盒盖的瞬间,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立即弥漫开来,带着丝丝缕缕的绿色灵气溢散到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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