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冷的梦。
梦里他在冰水里挣扎,浑身僵硬,喘不过气。
突然,一股暖流注入身体,驱散了寒意,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寝殿穹顶。
身体依然虚弱,但那种濒死的窒息感消失了,脑子里也清明了许多。
“水…”
他发出沙哑的声音。
一直守在殿外,听到动静立刻进来的贴身老太监惊喜万分。
几乎老泪纵横,连忙端来温水。
喝了几口水,朱厚照精神稍振。
他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下那个绝对信得过的老太监。
“朕…睡了多久?”
他问,声音依旧虚弱。
“陛下,您昏迷三天了!”
老太监哽咽道。
朱厚照眼神一凝。
昏迷前的记忆碎片涌现。
落水,陆文昭那只手…他看向老太监,低声而清晰地问道。
“是谁救了朕?朕感觉…体内有毒被清了,还有一股很精纯的内力。”
老太监茫然地摇头。
“太医们束手无策…老奴不知…”
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仿佛直接在他耳边响起的声音传入朱厚照脑海。
“毒我帮您吸了,顺便送了点内力给您当见面礼。”
“不过您心口还有个小礼物,我暂时给它盖住了,没敢乱动。”
“信王叔和魏厂公对您可是关心得很,您醒了可得小心点。”
“对了,云罗郡主很担心您。”
声音戛然而止。
朱厚照瞳孔微缩。
这传音入密的手段!
他瞬间明白了是谁。
曹飞!
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大内,还能解这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奇毒!
“心口的小礼物…...”
朱厚照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信王,这是真要置他于死地啊!
朱厚照苏醒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暗流涌动的皇宫里激起涟漪。
信王和魏忠贤第一时间赶来探视,脸上堆满了真挚的关切。
“皇侄,你可算醒了!真是祖宗保佑!”
信王握着朱厚照的手,情真意切。
魏忠贤也在一旁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陛下洪福齐天,老奴日夜悬心,如今总算…”
朱厚照靠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显得有气无力。
他虚弱地笑了笑:“让皇叔和厂公担心了。”
“朕只觉得浑身无力,像是大病初愈…咳咳…”
他刻意表现出一种劫后余生,依旧虚弱不堪的状态。
他需要时间,需要弄清楚自己到底还能信任谁,能动用哪些力量。
他看向信王,语气带着依赖。
“皇叔,朝中之事,这几日多亏您操持了。”
“朕这身子…怕是还要静养些时日,诸多政务,还得劳烦皇叔多多费心。”
信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连忙躬身:“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魏忠贤也赶紧表忠心。
朱厚照又和他们敷衍了几句,便露出疲态。
信王和魏忠贤识趣地退下了。
走出乾清宫,信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陆文昭。
陆文昭微微摇头,示意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人员进出。
“怎么回事?太医不是说…”
魏忠贤尖细的声音带着疑惑。
“或许是回光返照。”
信王冷冷道,“盯紧点,还有,去查查,这几天都有谁接近过乾清宫!特别是云罗!”
当夜,棺材铺后院。
曹飞把皇宫里的经历简单跟沈炼、上官海棠他们说了一遍。
略去了【代价反转】和查克拉的具体细节。
只说是用独门功法吸了毒,渡了内力,并发现了蛊虫。
“蛊虫?!”
上官海棠脸色一变,“苗疆的手段…信王竟然勾结了外人!”
沈炼眉头紧锁。
“陛下虽然醒了,但信王和魏忠贤掌控宫禁和部分京营,陛下如今势单力薄,我们…”
他看了一眼曹飞。
“我们是陛下目前唯一可能借助的外力,但也是信王首先要清除的目标。”
曹飞打了个哈欠。
“所以啊,皇帝老板得赶紧支棱起来,我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可顶不住信王的大军。”
正说着,窗外飞来一只信鸽,落在上官海棠手上。
她取下密信一看,脸色更加凝重。
“山庄密报,信王正在暗中调动他在京营的旧部。”
“而且…东厂的番子最近在城南活动频繁,可能已经摸到我们大致区域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归海一刀抱着刀,冷冷开口:“那就杀出去。”
“杀个屁。”
曹飞撇撇嘴,“人家几千上万人,你杀得完吗?得动脑子。”
他看向沈炼,“沈兄,锦衣卫里,你还能调动多少可靠的人?”
沈炼沉吟片刻:“不多,二三十个生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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