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十三界 第254章 吞天化道·终章炼井·云疏殉葬

第七百四十三年，归墟第七重门。

云归寂主真身吞下《永恒的食客》全书的瞬间，整片归墟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时间、空间、因果、生死，所有概念在这一刻坍缩成一个点。他的腹中传来雷鸣般的轰鸣，不是肠胃蠕动的声音，而是万道法则在碰撞、熔炼、重塑。

他三十丈高的寂主真身盘坐虚空，腹部亮起一个金色光团，光团内部，七百四十万页书纸化作齑粉，每一粒粉末都是一口微井，井中锁着前代文明的一个故事。这些微井相互吞噬、合并，如同养蛊，最终万井归一，凝成一口实体化的巨井。

井名：终章井。

井壁由黄金骷髅的脊椎骨盘绕而成，每一块骨节上都刻着云氏七百零六代先祖的名讳，骨缝间流淌着玄黄色的井水，那不是水，是七百四十三年所有生灵流干的血泪混合液。井底沉着一团混沌气，气中包裹着云疏魂魄最后一点意识。

云归能感觉到云疏在井底的挣扎，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撑住！

但云疏的回应却是解脱的笑：儿啊，别拽了。爹该下去了。

第七百四十三年，我守的墓，终于守到头了。

话音未落，云归腹中那口终章井倒转，井口朝外，井底对内。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井中爆发，黄金骷髅的下半身应声而起，化作一道金光射出！

嗖——

下半身骷髅没有头颅，胸腔以下完整，骨盆处卡着一块金色胎盘，胎盘上刻满密密麻麻的血墓文。它一出现，整个归墟的虚空都开始结晶化，像被寒气冻结，又像被高温熔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固态。

它悬停在半空，对你所在的方向，跪下。

终于……完整了。一个声音从它胸腔中传出，是你自己的声音，但带着七百四十万年的沧桑，上半身是翻书人，下半身是守墓人。

翻书人不想翻，守墓人不想守。

不想加在一起……

寂主

第七百零七代，它——或者说——对云归的寂主真身低下头，您出师了。

出师第一战，斩，证无井道

斩完，您就是第一千零七代翻书人。

翻的书，名为《云归传》。

书从第七百四十四年起，第一行字——

它话音未落，云归来的及阻止，那行字已经烙在了归墟的天幕上，每个字都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第七百四十四年，翻书人入井后，不想了。】

【不想了，就寂了。】

【寂了，就散了。】

【散了，就……回家了。】

云归三十丈高的寂主真身暴起，一爪抓向天幕，要将这行字撕碎。但字如烙铁，牢牢焊在虚空中，每撕一下，都有金色的血从字里行间涌出。

那是书灵的血。

书灵，就是第零代守墓人完整后的形态，也是你入井后的新身份。你不再是读者，而是成了故事的一部分，成了天道，成了宿命，成了云归必须斩杀的对象！

云归！云疏的魂魄在终章井底嘶吼，别管字！管你爹！

爹快……

散了……

云归低头，心神沉入腹中终章井。井底，云疏的魂魄正在融化。不是消散，是化道——他自愿成为终章井的井魂，以此换取云归的圆满。

云归的心神在井底化作人形，扑过去想抓住云疏。

但云疏伸出手，推开了他。

别碰。他笑，笑得魂体都在透明化，爹这一身焦饭粒的味儿，熏了你七百四十三年，够了。

第七百四十三年，云氏第七百零六代云疏……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井壁上刻着的七百零五代先祖名讳，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名字上。

卒于父爱。

卒法：殉井。

葬地：儿子腹中的终章井。

墓志铭：

他最后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得让整口终章井都在颤抖：

终章，是开始。

话音落，云疏魂魄彻底融化，化作金色的井水，填满了终章井的每一寸。井水不冷，是温的，带着父亲怀抱的温度，带着七百四十三年没说完的话，带着……

解脱。

云归三十丈高的寂主真身，在归墟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龙吟。龙吟不是怒，是悲，是悔，是悟。

他悟了。

爹死了，不是结束，是开始。

他开始写，下一本书。

书名：《我不想翻书了》。

第一行，他指尖滴着血，在归墟天幕上，一笔一划地写：

【第七百四十四年，我爹云疏，活了。】

【活在我的井里。】

【我的井，叫 。】

【的尽头，是 。】

【的尽头，是 。】

【的尽头，是 翻开第一页 。】

他写完， 天幕 合拢 ， 归墟 崩塌 。

崩塌的碎片，化作 第一千零九口井 。

井名： 《云归传》 。

井主： 云归 。

井规：【翻书人，你来翻。】

【翻到哪，算哪。】

【算到哪， 终 哪。】

【终哪， 哪 就是 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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