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嘶吼声渐渐稀疏时,陈石的土系屏障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他指尖掐诀的动作越来越慢,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下颌滴落,砸在布满尘土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铁柱拄着断裂的半截长枪站起身,右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屏障撑不了一个时辰,得找个更稳妥的地方。”
林风正用木系灵力一点点梳理苏婉儿受损的经脉,闻言动作一顿。赤焰魔鼠蹲在他肩头,不安地甩着尾巴,鼻腔里发出细碎的嘶鸣——它能闻到洞外越来越浓的魔气,像黏稠的墨汁,正顺着屏障的缝隙往里渗。
“往深处走。”陈石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沉稳,“我刚才布防时察觉到,这山洞的岩层里有土系灵气流动,深处应该有天然的石室。”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出块灰扑扑的石头。那石头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淡淡的土黄色纹路,像极了山脉的走向。“这是‘寻脉石’,能感应地下灵脉。跟着它走,能避开魔气聚集的地方。”
林风将苏婉儿轻轻放平,掖好她身上的衣襟。少女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但唇角的青黑总算淡了些。“我背着婉儿,你指路。”他沉声道,伸手将苏婉儿打横抱起。
王铁柱拄着长枪走到洞口,警惕地望着外面:“我来断后。你们先走,我掩护。”
陈石点点头,握紧寻脉石率先往山洞深处走去。赤焰魔鼠从林风肩头跳下,化作一道红影蹿到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嗅嗅空气,确认没有危险后再回头示意。
山洞深处比外面昏暗得多,只有陈石指尖的寻脉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凹凸不平的路。岩壁上渗着冰凉的水珠,滴落在石地上,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陈石猛地停住脚步,寻脉石上的纹路剧烈闪烁起来。“小心,前面有断层。”
他将寻脉石举高些,光芒穿透黑暗,照亮了前方一道丈宽的裂隙。裂隙下方深不见底,隐约能看到流动的黑气——那是比洞外浓郁数倍的魔气,正顺着裂隙往上翻涌。
“过不去。”王铁柱皱紧眉头,往裂隙边凑了凑,一股阴冷的风夹杂着腥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底下魔气太盛,跳下去就是找死。”
林风抱着苏婉儿,感觉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他低头看去,苏婉儿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过来,却又被浓重的疲惫拖了回去。“有没有别的路?”他问陈石,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陈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将手掌贴在岩壁上。寻脉石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渗入岩石,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指向左侧一道狭窄的石缝:“这里有通路,能绕到断层对面。”
那石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深浅。赤焰魔鼠犹豫了一下,还是钻了进去,很快从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示意安全。
“我先过去探路。”陈石说着就要动身,却被林风拦住。
“我去。”林风将苏婉儿小心地交给王铁柱,“你护着他们,我带赤焰魔鼠开路。”
他没等众人反驳,便侧身钻进了石缝。里面比想象中更狭窄,岩壁上的尖石划破了他的衣袖,留下几道血痕。赤焰魔鼠在前面带路,火红的皮毛在黑暗中像一盏小小的灯笼,照亮他脚下的路。
石缝尽头是个仅能容纳两人的小石室。石室中央有块半人高的巨石,石面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正往外渗着淡淡的白色雾气。林风伸手摸了摸,雾气落在皮肤上,带着一丝温润的暖意,竟能稍稍驱散体内的寒意。
“是‘洗灵雾’。”他心中一动,这雾气蕴含着纯净的土系灵气,对疗伤大有裨益。他立刻回头对着石缝喊道:“安全,快过来!”
王铁柱先抱着苏婉儿钻了进来,陈石紧随其后。最后进来的王铁柱刚一落脚,身后的石缝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几块巨石滚落下来,彻底堵死了通路。
“这下安全了。”王铁柱松了口气,将苏婉儿放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至少不用担心魔修追进来。”
陈石却皱着眉走到石室另一端,那里有个仅容孩童钻过的洞口,正往外冒着丝丝黑气。“这里连通着刚才的断层,魔气会慢慢渗进来。”他抬手结印,土黄色的光芒落在洞口,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暂时能挡住,但最多撑三天。”
三天。
林风默默盘算着。紫霞真人不知何时才会出现,苏婉儿的伤势不能再拖,王铁柱和陈石也需要时间恢复。当务之急,是找到能压制魔气的丹药。
“我出去找药。”王铁柱突然开口,将长枪往地上一顿,“我记得火龙岛外围有种‘火阳草’,能解魔气。虽然药效比不上紫霞真人的丹药,但至少能稳住婉儿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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