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阳光被云层遮了大半,天澜城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气——那是杨渊书房外的打斗残留的味道,虽然沈岩已经用土掩盖了护卫的尸体,可那股子血腥味还是像附骨之疽,缠在杨家核心区域的上空。李一凡靠在密道出口的槐树上,手里捏着陈默给的名册,上面用朱砂圈着十几个名字,都是当年参与灭李惨案的中层骨干,如今要么管着家族护卫,要么握着灵脉账目,是三大家族的“筋骨”。
“第一个目标,杨家护卫队副统领杨坤,开元境后期,现在应该在北城门巡防。”李一凡指尖点着名册上的名字,声音压得极低,“陈默说他当年亲手砍了我李家三个妇孺,手上血债最沉。冷轩,你跟我去;静儿,你和苏牧辰在城门附近的茶馆接应,要是有动静就放烟幕弹;萧战、沈岩,你们守在密道,防止有人断我们后路。”
司马静从药箱里掏出个瓷瓶,里面装着黑色的药膏:“这是‘消声膏’,涂在兵器上能消去劈砍的声响,适合偷袭。还有这‘追魂散’,撒在通风口,半个时辰内能让人神识模糊,杨坤的营房正好对着西北风口,能用得上。”她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草药味飘出来,“记住,见好就收,别恋战,我们要的是让他们人心惶惶,不是硬拼。”
李一凡接过瓷瓶,指尖蹭过她的掌心,带着几分安抚:“放心,我有分寸。”他和冷轩对视一眼,同时抹上易容膏——这次李一凡变成了个留着络腮胡的护卫,冷轩则是个瘸腿的货郎,两人提着个装着“货物”的担子,里面藏着九龙噬魂枪和短刃,慢悠悠朝着北城门走去。
北城门的守卫比平时严了三倍,四个开元境初期的护卫举着长刀站在城门两侧,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行人。杨坤穿着银色铠甲,背着手站在城门楼子上,腰间挎着柄宽刃刀,时不时对着下面的护卫呵斥几句:“都精神点!李一凡那小杂种还没抓到,要是让他混出城,仔细你们的皮!”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开元境后期的元力波动,震得旁边的酒旗都簌簌发抖。
李一凡和冷轩走到城门旁的杂货摊前,假装挑选草帽。冷轩趁摊主转身的功夫,指尖夹着追魂散,借着风势弹向城门楼的通风口——黑色的粉末像柳絮似的飘进去,悄无声息地落在杨坤的营房里。李一凡则对着城门楼子努了努嘴,低声道:“他身边跟着两个护卫,都是开元境中期,得先解决掉。”
冷轩点头,从担子底下摸出个弹弓,上面裹着消声膏的石子精准地打在城门楼的铜铃上。“当”的一声轻响,两个护卫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就在这刹那,冷轩的身影像道黑影窜了出去,短刃贴着护卫的脖颈划过——消声膏果然管用,只发出轻微的“噗”声,两个护卫的脑袋就歪在了一边,鲜血顺着衣领流进铠甲,没溅出半点声响。
杨坤正对着账本发脾气,刚才清点灵脉矿石时少了三车,他正琢磨着怎么搪塞杨渊,突然觉得脑袋昏沉,神识像被裹了层棉花。“妈的,昨晚喝多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刚要起身倒水,就觉后颈一凉——李一凡已经踩着《踏云步》窜到他身后,九龙噬魂枪的枪尖抵在了他的咽喉,枪身的龙纹泛着暗红光晕,吸走了他逸散的元力。
“杨坤,还记得二十年前李家后院的那三个孩子吗?”李一凡的声音像冰碴子,扎进杨坤的耳朵里。杨坤的瞳孔猛地收缩,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挣扎着要去摸腰间的刀,可开元境后期的元力像被冻住了似的,根本运转不开——追魂散开始起效了,他的神识已经模糊到连元力都调动不了。
“是你……李一凡?”杨坤的声音带着颤音,“当年是杨渊逼我的!我要是不砍,他就杀我全家!”“逼你?”李一凡冷笑一声,枪尖往前送了半寸,刺破了他的皮肤,“我亲眼看见你把我三岁的堂弟挑在刀上,笑得像捡了宝。这种事,也是被逼的?”他手腕一转,枪身带着龙纹的力道绞碎了杨坤的喉骨,“下去给我李家的孩子偿命吧!”
杨坤的身体软倒在地,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恐和不甘。李一凡和冷轩迅速剥下他的铠甲,换上两个护卫的衣服,扛着“货物”担子混在出城的商队里离开。城门楼子上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没人知道,杨家的护卫副统领已经变成了具冰冷的尸体,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有护卫发现营房里的血腥味,尖叫着惊动了全城。
“得手了?”茶馆二楼的司马静看到李一凡递来的暗号,连忙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李一凡喝了口茶,压下体内翻涌的煞气:“干净利落,没留痕迹。下一个,陈家的灵脉管事陈忠,开元境中期,负责陈家的灵脉开采,当年是他带人封了我李家的灵脉矿洞,饿死了十几个矿工。”
苏牧辰铺开地图,指着城南的灵脉矿洞:“陈默说陈忠每天申时会去矿洞查账,矿洞门口有四个护卫,里面还有十个矿工——不过矿工都是被陈家奴役的凡人,不会武功。我们可以伪装成送工具的杂役,混进矿洞再动手。”他从怀里掏出两张杂役的腰牌,“这是陈默偷偷给的,上面有陈家的印记,能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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