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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州捷报送到汴京,枢密院众官员面面相觑。
“林冲此贼,竟敢攻辽国城池!”
“陛下,此事若传到辽国,恐生大祸!”
赵佶听完奏报,脸色铁青。他摆摆手,让众人退下,独自在御书房踱步。
“林冲,林冲……”
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二龙山的火器,他眼馋得很。可林冲不肯归顺,朝廷又拿他没办法。
正想着,太监来报。
“陛下,辽国使节求见。”
赵佶一愣。“这么快?”
他整理龙袍,坐回龙椅。“宣。”
辽使萧鸣镝进殿,行礼后直接开口。
“陛下,檀州一事,我辽国已知晓。”
赵佶心头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萧使此来,所为何事?”
萧鸣镝冷笑。“陛下明知故问。林冲攻我檀州,杀我将士,夺我粮草。此仇不报,我辽国颜面何存?”
赵佶沉默片刻。“林冲乃宋之逆臣,朝廷亦在追剿。萧使若有怨言,大可自行处置。”
萧鸣镝眯起眼。“陛下这是要袖手旁观?”
“朝廷自有朝廷的难处。”
萧鸣镝哈哈大笑。“好,好得很。既如此,我辽国便自行动手。”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对了,陛下。若林冲败了,檀州以北,我辽国可要收回。”
赵佶脸色一变。“你——”
萧鸣镝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赵佶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晴不定。
“传旨,召蔡京入宫。”
---
二龙山,帅帐。
林冲正在看地图,杜迁急匆匆走进来。
“统帅,鹰眼司传信,辽国调集三万大军,正向檀州进发。”
林冲眉头一皱。“三万?”
“是。”杜迁压低声音。“而且,领兵的是萧鸣镝。”
林冲放下地图,靠在椅背上。“萧鸣镝……这家伙,果然坐不住了。”
朱武端茶进来。“统帅,三万辽军,咱们该如何应对?”
林冲沉思片刻。“周铮手里有多少兵?”
“火铳手八百,刀盾兵三百,还有一些降兵。”
“不够。”林冲站起来。“传令,让鲁智深带两千火铳手,三百骑兵,星夜驰援檀州。”
朱武一愣。“统帅,鲁智深虽勇,但指挥大军……”
“他不需要指挥。”林冲打断。“只需守住城池,等我到。”
朱武惊讶。“统帅要亲自去?”
“对。”林冲走到地图前。“三万辽军,不是小数目。我若不去,周铮守不住。”
朱武还想劝,林冲摆手。“就这么定了。你留守二龙山,主持大局。”
“是。”
林冲转身,对杜迁说:“去,叫阿蛮过来。”
---
阿蛮进帐,林冲直接问:“鹰眼司在辽国那边,还有眼线吗?”
“有。”阿蛮点头。“草原上有几个牧民,是咱们的人。”
“好。”林冲从桌上拿起一封信。“把这个送到萧鸣镝手里。”
阿蛮接过信,好奇道:“统帅,这是?”
“你看了就知道。”
阿蛮打开信,扫了几眼,瞪大眼睛。“统帅,这……”
信上写着:“萧将军,檀州一战,周铮得罪了。林某愿以火药配方,换辽国三年不南下。”
阿蛮咽了口唾沫。“统帅,您真要把火药配方给辽人?”
林冲笑了。“你觉得呢?”
阿蛮想了想,恍然大悟。“统帅是要诓他!”
“不是诓,是拖。”林冲坐下。“三万大军,粮草辎重无数。萧鸣镝若信了这封信,至少会犹豫几天。这几天,足够咱们调兵布防。”
阿蛮佩服得五体投地。“统帅高明!”
“去吧,务必在辽军抵达檀州前,把信送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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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辽军大营。
萧鸣镝正在帐中研究地图,副将进来禀报。
“将军,林冲派人送了封信。”
萧鸣镝接过信,看完后冷笑。“火药配方?他当我是三岁孩童?”
副将也笑。“林冲此计,太过拙劣。”
萧鸣镝却没笑多久。他盯着信上的字,陷入沉思。
“林冲此人,狡诈多端。他既然敢写这封信,必有深意。”
副将不解。“将军,您不会真信了吧?”
“我不信,但我可以将计就计。”萧鸣镝放下信。“传令,大军放慢行军速度。我亲自去见林冲。”
“什么?”副将惊呆。“将军,您要去二龙山?”
“不,让他来辽营。”萧鸣镝冷笑。“他若真想谈,就让他亲自来。若他不敢来,这封信就是笑话。”
副将明白了。“将军是要试探他。”
“对。”萧鸣镝站起来。“林冲若敢来,说明他真想谈。若他不来,那咱们直接攻城便是。”
---
二龙山,帅帐。
阿蛮回来禀报。“统帅,萧鸣镝回信了。他说,若您真想谈,就亲自去辽军大营。”
林冲看完信,笑了。“有意思。”
朱武急了。“统帅,这明摆着是鸿门宴!”
“我知道。”林冲站起来。“但我还是要去。”
“统帅!”朱武跪下。“万万不可!您若有个三长两短,二龙山怎么办?”
林冲扶起朱武。“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转身,对杜迁说:“备马。”
“统帅,至少带些人马吧?”
“不用。”林冲摆手。“我一个人去。”
众人都惊了。
“统帅,您一人去,太危险!”
林冲笑了。“越危险,萧鸣镝越信我是真心谈。”
他披上斗篷,走出帅帐。“我若三日不回,你们就按原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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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大营,中军帐。
萧鸣镝坐在主位,手下将领分列两旁。
“将军,林冲真敢来?”
“来不来,都无所谓。”萧鸣镝端起酒碗。“他若来,咱们就扣下他。他若不来,咱们就攻城。”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报!林冲求见!”
帐内众人一愣。
萧鸣镝放下酒碗,冷笑。“还真来了。让他进来。”
林冲推开帐帘,大步走进来。
他一身短褐,腰间别着朴刀,神色从容。
萧鸣镝打量他片刻,缓缓开口。
“林冲,你好大的胆子。”
林冲笑了。“萧将军既邀我来,我怎敢不来?”
萧鸣镝指着对面的位置。“坐。”
林冲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帐内气氛凝重,所有人都盯着林冲。
萧鸣镝端起酒碗,递给林冲。“喝一碗?”
林冲接过,一饮而尽。
萧鸣镝眯起眼。“你信上说,要用火药配方换三年和平。”
“对。”
“我凭什么信你?”
林冲笑了。“萧将军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走。”
萧鸣镝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林冲也不急,只是静静坐着。
良久,萧鸣镝突然笑了。“有意思。林冲,你是我见过最有胆色的汉人。”
“过奖。”
萧鸣镝放下酒碗。“火药配方,我不要。”
林冲一愣。
“但我要粮。”萧鸣镝直视林冲。“檀州的粮,你拿了多少?”
林冲明白了。“萧将军是想做笔买卖?”
“对。”萧鸣镝冷笑。“你还我粮,我撤兵。”
林冲沉思片刻。“可以。但我有条件。”
“说。”
“粮可以还,但不是现在。三个月后,我会在黑松岭,给你送去十万石粮。”
萧鸣镝皱眉。“三个月?你当我傻?”
“萧将军,您听我说完。”林冲缓缓道。“三万大军南下,粮草消耗巨大。您就算攻下檀州,也未必能补回损失。不如退一步,三个月后,您不仅拿回粮,还能多得一份。”
萧鸣镝盯着他。“你想拖延时间。”
“是,但您也不亏。”林冲笑了。“而且,三个月后,若我不交粮,您随时可以再来。”
萧鸣镝沉默了。
帐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半晌,萧鸣镝突然笑了。
“好!我信你一次。”
他站起来,对副将说:“传令,大军后撤五十里,扎营等候。”
副将愣住。“将军——”
“照办!”
林冲也站起来,抱拳。“多谢萧将军。”
萧鸣镝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林冲,你最好别骗我。否则,下次我来,就不是谈判了。”
林冲笑了。“萧将军放心,我说到做到。”
---
林冲走出辽营,上马离开。
阿蛮从暗处冒出来,追上他。“统帅,您真答应给他们粮?”
“当然。”林冲笑了。“但不是白给。”
阿蛮不解。
林冲策马前行,淡淡道:“三个月,足够咱们把檀州变成铁桶了。到时候,萧鸣镝就算想打,也得掂量掂量。”
阿蛮恍然大悟。“统帅是要用这三个月,把檀州建成第二个二龙山!”
“对。”林冲眺望远方。“而且,我还要在黑松岭,建一座火药库。”
阿蛮倒吸一口凉气。“统帅,您是要——”
“对。”林冲眼中闪过寒光。“三个月后,我不仅给萧鸣镝粮,还要让他尝尝火药的滋味。”
---
二龙山,帅帐。
林冲回来后,立刻召集众人。
“檀州暂时保住了,但咱们没时间休息。”
朱武问:“统帅,接下来怎么办?”
林冲指着地图。“第一,立刻派人去檀州,加固城防,扩建火药作坊。第二,调集工匠,在黑松岭建火药库。第三,鹰眼司继续盯紧辽军动向。”
众人齐声应是。
林冲又看向柳含烟。“柳医师,檀州城中必有伤员,你带医匠队过去,救治百姓。”
柳含烟点头。“是。”
林冲最后看向牛二愣。“牛校尉,你带五百火铳手,驻守黑松岭。”
牛二愣一愣。“统帅,黑松岭离辽军大营那么近……”
“我知道。”林冲笑了。“但我相信你。”
牛二愣咬牙。“统帅放心,末将绝不辱命!”
众人散去,朱武留下。
“统帅,三个月后,您真要给萧鸣镝送粮?”
林冲笑了。“粮会送,但送的方式,由我决定。”
朱武明白了。“统帅是要在粮里动手脚?”
“不。”林冲摇头。“我要在路上动手脚。”
朱武不解。
林冲走到地图前,指着黑松岭。“三个月后,萧鸣镝会派人来取粮。而我,会在这里,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朱武看着地图,恍然大悟。
黑松岭,正是辽军粮道的必经之路。
若在此处埋伏,不仅能断辽军粮道,还能一举歼灭萧鸣镝的运粮队。
“统帅,此计甚妙!”
林冲转身,眼中寒光闪烁。
“萧鸣镝以为我在拖延时间,其实,我是在给他挖坟。”
窗外,夜色深沉。
远方草原上,辽军的篝火,星星点点。
三个月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