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柏油路。
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像极了这荒诞的世界。
我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脑海里全是周良那张伪善的脸。
还有他最后那个气急败坏的眼神。
想让我当狗?
他也配?
“默哥。”
赵文坐在副驾驶,回过头。
手里捏着那部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了?”
我没睁眼,淡淡问道。
“刚接到消息。”
赵文咽了唾沫,声音干涩。
“工商、税务、消防,半小时前突击检查了我们旗下的六家场子。”
“理由是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全部勒令停业整顿。”
“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
“城南那个刚建好的物流园,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给砸了。”
“兄弟们伤了十几个。”
“报警了没?”
我缓缓睁开眼,眸子里一片冰寒。
“报了。”
赵文苦笑一声。
“警察去了,转了一圈。”
“说是互殴。”
“把我们受伤的兄弟带走了几个,说是要协助调查。”
“至于那伙人,早就跑没影了。”
“互殴?”
我笑了。
笑声在封闭的车厢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好一个互殴。”
“好一个协助调查。”
这就是权力的味道吗?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想整死你,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
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有无数条狗冲上来咬你。
“默哥,现在怎么办?”
赵文有些六神无主。
我们以前面对的是刀枪棍棒,是江湖厮杀。
那种场面我们不怕。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不了是个死。
可现在。
面对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软刀子。
这种来自规则层面的降维打击。
他慌了。
“慌什么。”
我坐直身子,从兜里摸出一根烟。
“啪。”
火苗窜起,点燃烟草。
我深吸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
然后缓缓吐出。
“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他们急了。”
“周良那个伪君子,也没我想象的那么沉得住气。”
“回公司。”
我弹了弹烟灰,眼神锐利如刀。
“召集所有堂主。”
“开会!”
默寻大厦,顶层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巨大的落地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李飞、王奎、耗子,还有下面十几个堂口的负责人。
全都到齐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憋屈。
“默哥!这帮孙子太欺负人了!”
李飞一拳砸在会议桌上,震得茶杯乱颤。
“咱们的场子被封了不说,兄弟们还被抓了!”
“这口气我咽不下!”
“咽不下也得咽。”
我冷冷地看着他。
“现在冲出去砍人?”
“正好给了他们借口。”
“到时候不仅场子保不住,你们一个个都得进去踩缝纫机!”
李飞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
他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这就是现在的游戏规则。
不是比谁拳头硬,是比谁手段高。
“耗子。”
我转头看向坐在角落里摆弄电脑的耗子。
“周良这几天都见了谁?”
耗子十指如飞,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查到了。”
他把电脑屏幕转过来。
上面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周良正和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茶楼门口握手。
两人笑得很开心。
“这人叫刘大富。”
耗子指着那个胖子。
“江城最大的土方老板,手里养着一帮拆迁队。”
“据说背景很深,跟市里好几个领导都有亲戚关系。”
“今天砸咱们物流园的,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刘大富?”
我眯起眼睛,盯着照片上那张满是横肉的脸。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原来是他在给周良当枪使。”
“既然周秘书想玩。”
“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江城地图前。
手指重重地按在城北的一块区域上。
那是刘大富的老巢。
“赵文。”
“在。”
“明天发个公告。”
我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默寻集团将全面进军土方工程市场。”
“我们要用最低的价格,最好的服务。”
“把江城所有的土方生意,全部抢过来!”
“这”
赵文愣了一下。
“默哥,这可是个烧钱的买卖而且刘大富在那一行根深蒂固”
“钱不是问题。”
我打断他。
“安琪的一百亿还在账上趴着。”
“拿钱砸!”
“砸到他刘大富倾家荡产!砸到他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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