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火光摇曳,映照着秦绛愈发透明的灵体。陆昭衍紧握她的手,源源不断地将温养过的混沌煞气渡去,试图稳住那如风中残烛的本源。墨尘在一旁眉头紧锁,方才的摸骨探魂,结果令他心惊。
“陆先生,”墨尘语气沉重,“尊夫人魂体受损之重,远超想象。那红灵之力与她魂魄纠缠太深,如今反成撕裂本源的利刃。寻常药物、符水,乃至一般阴穴地气,皆如杯水车薪。据老夫所知,唯有两物或有一线生机。”
“哪两物?”陆昭衍急问,眼中血丝未退。
“其一,便是老夫方才提及的阴髓。此乃极阴地脉历经千年方能凝结出的本源精华,有固魂续命之奇效。但此物罕见,多生于万人坑、古战场或大凶墓穴深处,且必有凶煞守护,极难获取。”墨尘顿了顿,看向陆昭衍,“其二……便是找到尊夫人身上那红灵之力的源头,或与之同源相生的平衡之物。若能化解其暴戾反噬之性,或能使其由害转利,反哺魂源。只是此法……更为渺茫,凶险难测。”
“阴髓……同源之物……”陆昭衍默念着,眼神锐利起来。再难,他也必须找到!他低头看着秦绛苍白的面容,轻声道:“听见了吗?有办法的。天上地下,刀山火海,我也定为你寻来。”
秦绛睫毛微颤,似有所觉,却无力回应。
“当务之急,是确定阴髓可能存在的地点,以及那同源之物的线索。”陆昭衍看向墨尘,“墨老先生见多识广,可知这秦岭深处,何处最可能有阴髓生成?至于同源之物……”他想起祖巫殿符诏信息中提到的黄河石棺碎片与鬼母煞,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墨尘沉吟片刻,道:“秦岭龙脉盘踞,阴脉交汇之处不少。但若论至阴至寒,且可能孕育阴髓之地……据老朽师门残卷记载,有两处最为可能。一为‘尸仙洞’,传闻是古代某位修炼邪法的方士遗冢,阴气极重;二为‘百鬼崖’,乃是一处悬棺葬群,下临无底深涧,终年鬼哭不绝。只是这两处,皆是大凶之地,寻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
“尸仙洞……百鬼崖……”陆昭衍记下这两个名字,又问道:“那同源之物,老先生可有头绪?与古老祭祀、血嗣传承或黄河有关之物?”
墨尘闻言,面色微变,压低声音:“阁下所指……莫非与那葬仪阁所图有关?若论与此类相关,老朽倒想起一桩旧闻。秦岭深处,有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荒村,名为‘哭坟村’。村中世代流传着一种诡异的‘鬼娶妻’习俗,且村后有一片乱葬岗,据说埋着一位前朝因冥婚惨死的郡主,其怨气化作了厉鬼新娘,守护着某样东西。或许……与您所说的‘同源’有些关联?”
哭坟村、鬼娶妻、厉鬼新娘!这些线索与爷爷留下的信息和秦绛的身世隐隐呼应!陆昭衍心中一动,感觉找对了方向。
“多谢老先生指点!”陆昭衍拱手道谢,心中已有了决断。先去哭坟村探查同源线索,若能找到化解秦绛体内隐患之法,或能让她恢复些许行动力,再图阴髓更为稳妥。否则,带着昏迷的她硬闯大凶之地,无异于送死。
计议已定,陆昭衍不再耽搁。他取出五行彩纸,迅速扎了几个替身纸人布在山洞外围作为警戒,又用朱砂混合自身魂血,画了几张镇魂符贴在洞壁,暂作防护。墨尘等人也需休整,约定保持联络,若有所得便互通消息。
准备妥当,陆昭衍将秦绛小心背起,用布带固定好。她的灵体轻若无物,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他的心头。
“我们出发了,秦绛。”他侧头,对背上的人儿轻语,“先去那哭坟村看看。你一定能撑过去。”
夜色深沉,陆昭衍背着秦绛,依照墨尘指点的方向,踏入茫茫山林。他脚程极快,混沌煞气运转,步履轻盈,但心神却时刻紧绷,警惕着四周。秦岭深处,夜间是邪祟的天下。
果然,行至后半夜,路过一片荒废的义庄时,阴风骤起,鬼火飘摇。几只穿着寿衣、面目腐烂的僵尸从破败的棺材中爬出,嗅到生人气息,蹒跚扑来!
“找死!”陆昭衍眼神一寒,并未放下秦绛,单手捏诀,袖里乾坤中飞出数张雷火符,凌空激发!
“轰!轰!”雷火炸开,至阳之气将这几只低阶僵尸炸得粉碎。他脚步不停,继续前行。
又行一程,经过一条湍急的山涧。涧水漆黑如墨,散发着腥臭。水中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试图将两人拖入水中!是水鬼**!
陆昭衍冷哼一声,混沌煞气灌注双脚,踏步如履平地,同时青铜戈横扫,煞气如刀,将那些鬼手斩断驱散。
这些寻常邪祟,已无法对他构成太大威胁。但他心系秦绛伤势,不愿过多纠缠,能避则避,能速战速决绝不拖延。
天将破晓时,前方山坳里出现了一片死寂的村落轮廓。房屋低矮破败,大多已倒塌,村口歪歪斜斜立着一根挂满破旧白幡的旗杆,上面隐约可见“哭坟”二字。整个村子笼罩在一股浓郁不化的悲戚怨气之中,即使在清晨的微光下,也显得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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