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土屋内,油灯如豆,光影摇曳。李老爹躺在炕上,面色青黑,双目紧闭,浑身不住地颤抖,牙关紧咬,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红轿子……白灯笼……别抬我……我不去……不去啊……”
陆昭衍眉头紧锁,指尖搭在李老爹冰冷的手腕上。触手之处,寒气刺骨,更有一股阴邪的煞气盘踞其中,侵蚀着老人的生机。这绝非寻常病症。
“阿青姑娘,李老爹出事前,可曾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是接触过什么异常之物?”陆昭衍沉声问道。
阿青眼圈微红,摇头道:“李老爹是村里的更夫,那晚他说听到村外有吹吹打打的声音,像是迎亲,又像是出殡,觉得古怪,就提着灯笼出去看了一眼……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嘴里一直念叨着红轿子白灯笼……”
红白双煞?!陆昭衍心中一凛。竟是这东西!它们竟已蔓延至此地?
他凝神静气,尝试将一丝温和的兵煞之气渡入李老爹体内,探查那股邪煞的根源。
兵煞之气甫一进入,便遭到那股阴煞之气的剧烈抵抗!两股力量在李老爹脆弱的经脉中冲突,老人痛苦地呻吟起来,面色更加难看。
陆昭衍急忙撤力。不行,老人体虚,承受不住这种冲击。
必须将那股邪煞引导出来!
他略一沉吟,对阿青道:“取一碗清水,三根新针,再要一盏油灯。”
阿青虽不明所以,但见陆昭衍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很快将东西备齐。
陆昭衍取过三根新针,在油灯火焰上灼烧至微红,以极快的手法,刺入李老爹眉心、人中、膻中三处大穴!针入半分,微微捻动。
此为《陆氏纸扎谱》中记载的“透煞针”,并非医人,而是逼出附体阴煞的民间古法!
针尖刺入,李老爹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抽搐起来!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顺着他皮肤下血管急速向头部汇聚,最终从眉心针孔处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那黑气在空中扭曲,竟隐约化作一顶微缩的猩红轿子和一只惨白的灯笼的虚影,发出凄厉的尖啸,直扑陆昭衍面门!
“孽障!”陆昭衍早有防备,并指如剑,兵煞之气凝聚指尖,凌空一点!
噗!黑气虚影如同泡沫般炸裂消散!
与此同时,李老爹“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腥臭扑鼻,人却悠悠转醒,眼神茫然地看着四周。
“李老爹!”阿青惊喜地扑到炕前。
屋外围观的村民见状,无不骇然,看向陆昭衍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陆昭衍却并未放松。他走到那摊黑血前,蹲下身,指尖沾了一点,捻开细看,又放到鼻尖轻嗅,脸色愈发凝重。
这煞气……不对劲。并非纯粹的红白煞气,其中竟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消毒药水与福尔马林混合的冰冷气味?!
这怎么可能?!
红白双煞乃古怨所化,其煞气应是腐朽冥纸、血腥怨念之气,怎会带有现代医院的气息?
除非……
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闪过脑海。莫非这红白双煞并非古老存在,而是新近形成?且其形成之地,或与其纠缠之物,与医院有关?甚至是……有人借助医院某种极阴之地人为培育此等邪煞?!
想到此处,他猛地起身,问向刚刚缓过气来的李老爹:“老人家,那晚您除了听到声音,看到轿子和灯笼,可还看到或闻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老爹努力回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好像……好像有……一股子……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儿……淡淡的……混在风里……那轿子……灯笼……好像……也不是很真切……像是……像是隔着层毛玻璃看的……”
消毒水味!视觉扭曲!
陆昭衍基本可以确定,这红白双煞的出现,绝对与一家医院有关!而且很可能就是一家拥有大型太平间、使用大量福尔马林的医院!
煞气冲阴阳,竟将现代医院的阴煞与古老红白双煞的怨念结合,形成了这等诡异邪物!
必须找到源头,否则此地永无宁日,甚至可能酿成更大灾祸!
他立刻向村民打听附近是否有大型医院,尤其是建在旧坟场、刑场或风水险恶之地的医院。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位老者迟疑道:“往南三十里,是县城。县里最大的医院是‘仁和医院’,听说……听说那地方解放前是乱葬岗,后来是刑场,十几年前才盖的医院……盖的时候还出过不少邪门事儿……”
仁和医院!乱葬岗!刑场!
就是这里了!
陆昭衍心中断定。他看了一眼虚弱的李老爹和惶恐的村民,沉声道:“邪煞源头恐在县医院。我需前往查探,彻底解决此事。在此期间,入夜后紧闭门窗,切勿外出。我会在村口布下简单辟邪阵,可暂保一时平安。”
村民们千恩万谢。陆昭衍取来朱砂、鸡血、黑狗毛,混合自身精血,在村口主要通道绘制了辟邪符阵,又留下几张镇宅符给几户人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