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万大春就醒了,或者说他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踏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全是和柳絮未来的新家该是什么样子。
天刚蒙蒙亮,他就一骨碌爬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纸笔,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趴在桌上就开始写写画画。
“这里得有个大院子,柳絮喜欢花,种点月季、菊花… … 这边搭个葡萄架,夏天能乘凉,秋天还能吃葡萄…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纸上勾勒出大致的轮廓,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正房得朝南,采光好。堂屋要宽敞,以后乡亲们来串门,不能挤挤巴巴的… …”他蹙着眉,思考着,完全没注意到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朝阳的金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大春,一大清早的,趴那儿写啥呢?”万母端着盆热水走进来,看见儿子这架势,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万大春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光彩:“娘,我在画新房的图纸!我和柳絮商量好了,把老房子推了,盖新的!”
万母一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放下盆子就凑了过来:“哎哟!这可是大事!快让娘看看!”
母子俩头碰头地看着那张还只是简单线条的草图,万母指着一处:“这儿,厨房得大点,以后一家人吃饭,逢年过节说不定还要请客,灶台得多砌两口锅。”
“嗯嗯,对!”万大春赶紧记下,“娘您说得对。”
“还有这,”万母又指着另一处,“得给你留间大点的屋子放那些瓶瓶罐罐(药材)和你那些书,柳絮说了,你那些都是宝贝,不能磕了碰了。”
万大春心里一暖,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娘。”
这时,万父也背着手踱了进来,听着娘俩的讨论,咳嗽了一声,摆出当家人的架势:“地基得打牢实点,咱们这山沟沟,虽说没啥大地震,但夏天下暴雨,山体容易松动,墙基一定要深,用石头垒,结实。”
“爹,您放心,我都记下了。”万大春认真地把父亲的意见也写在纸上。
吃早饭的时候,一家人的话题更是完全围绕着新房打转。万大春连平时最爱吃的腌小菜都顾不上多夹,扒拉几口粥,就又拿起那张纸琢磨。
“我看啊,西头那间厢房留着,”万父抿了一口稀饭,慢悠悠地说,“万一以后你师父云游回来了,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万大春动作一顿,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个只存在于他模糊记忆和父母话语中的“师父”,是他医术的启蒙者,也是他心中一个神秘的牵挂。他重重点头:“对,给师父留一间!不管他回不回来,都得留着。”
万母也附和:“是该留着,做人不能忘本。”
早饭过后,万大春揣着那张已经被修改得密密麻麻的草图,迫不及待地去找柳絮。
柳絮正在合作社的临时办公室里整理账本,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今天把长发用万大春送的那根桃木簪子松松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显得温婉又干练。
万大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竟有些看呆了。直到柳絮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看见是他,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大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我来找你商量新房的事。”万大春走进去,把那张草图铺在柳絮面前的桌子上,眼神热切,“我画了个大概,你看看,喜欢不?还有哪里要改的?”
柳絮看着那张承载着他们未来希望的图纸,心怦怦直跳。她仔细地看着每一个标注,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线条,仿佛能透过纸张,触摸到未来那个家的温度。
“院子真好,”她轻声说,嘴角噙着笑,“可以种好多花,还可以给孩子们留块地方玩耍。”她说到“孩子们”时,声音自然无比,脸颊却微微泛红。
万大春听得心里又甜又暖,凑近了些,指着图纸:“你看这,我打算把咱们的卧室放在东边,早上太阳一出来就能照到,暖和。旁边这间小点的,先当书房,等以后… …”他顿了顿,声音也低了些,带着点不好意思,“等以后有了娃,就改成儿童房。”
柳絮的脸更红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反驳,而是指着另一处:“我觉得堂屋可以再宽敞一点点,以后合作社要是开个小会,或者乡亲们来看病,也能坐得开。你的诊室和药房一定要独立出来,干净,安静,不能和住的地方混在一起。”
“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万大春一拍脑袋,赶紧拿出笔修改,“诊室得亮堂,通风要好。药柜得打大点的,以后药材种类肯定会越来越多。”
两人头挨着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地交叠在一起。合作社陆续来上工的村民看见这一幕,都善意地笑笑,放轻了脚步,不去打扰他们。
狗蛋和二牛探头探脑地进来,看见这情景,狗蛋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师傅,师娘,这就开始规划爱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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