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轩和秦怀远带着圣旨和一股子“砸场子”的气势,一路风尘仆仆杀到了青州地界。脚刚踏上青州的土地,还没进城呢,就感觉这地方的空气都不太对劲——怎么说呢,透着一股子“表面恭敬,内里憋着坏”的咸湿味。
前来迎接的仪仗队倒是齐全,青州刺史带着大小官员在城门外候着,笑容堆得满脸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领头的是个干瘦老头,姓钱,是青州的别驾,据说跟博陵崔家沾着亲。他一见顾霆轩那虎背熊腰、不怒自威的架势,腿肚子就先软了三分,再瞥见旁边那位板着脸、眼神跟探照灯似的秦怀远,剩下七分也软了。
“下官青州别驾钱友德,恭迎顾宣抚使、秦巡按御史!二位大人一路辛苦!”
钱别驾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顾霆轩从鼻子里
“嗯”
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打仗在行,对这种官场虚与委蛇向来不耐烦,只想赶紧办正事。
秦怀远则板着脸,开门见山:
“钱别驾,我等奉旨督办新政,尤其是官学兴建与荫官考核事宜,还望地方多多配合。”
他特意在“配合”二字上咬了重音。
“配合!一定配合!”
钱别驾擦着并不存在的冷汗,连声道,
“朝廷新政,利国利民,下官等必定竭尽全力!只是……唉,地方上有些刁民愚顽,还有些陈年积弊,推行起来,难免有些……小小的阻碍。”
“阻碍?”
秦怀远眉毛一挑,
“是人为的阻碍,还是客观的困难?钱大人不妨说得清楚些。”
“这个……这个……”
钱别驾支支吾吾,眼神飘忽。
顾霆轩不耐烦地一挥手:
“行了,先进城安顿。具体何事,本官自会查明。”他声如洪钟,震得钱别驾一哆嗦。
接下来的几天,顾霆轩和秦怀远算是见识了什么叫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以及青州世家们那令人叹为观止的“创造力”。
第一战:官学选址之“风水宝地”争夺战。
按照规划,州府所在的历城需新建一座规模宏大的官学。秦怀远拿着图纸,兴致勃勃地去视察选定的地址。
结果到地方一看,好家伙,面前是一片杂草丛生、地势低洼的河滩地,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城里最大的……牲口市场。风吹过来,那味道,相当提神醒脑。
秦怀远脸都绿了:
“钱大人!这就是你们选的好地方?!”
钱别驾一脸“我也是为了朝廷着想”的诚恳:
“秦御史有所不知,此地虽看似……寻常,但风水极佳啊!您看,背靠……呃……土坡,面朝……小河,藏风聚气,最是适合学子们静心读书!而且地价便宜,能为朝廷省下不少开销呢!”
秦怀远气得差点当场背诵《环境保护与公共设施建设疏》,他指着旁边的牲口市场:
“那这个又如何解释?”
钱别驾面露难色:
“这个……市场乃是历城百姓生计所在,迁移动辄伤民,实在……唉,两难啊!”
顾霆轩在一旁抱着胳膊,冷不丁开口:
“本官看这地方挺好。”
钱别驾和秦怀远都愣住了。
顾霆轩慢悠悠地说:
“地方够大,平整起来也方便。至于那个市场……”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在战场上让敌人胆寒的笑容,
“本官明日就调一队兵马来,帮他们‘挪个窝’,保证又快又好,不伤一个百姓。钱大人,你看如何?”
钱别驾:
“……”
他感觉自己的腿又开始软了。
第二战:荫官考核之“学霸与学渣的悲喜剧”。
荫官考核的告示一经贴出,历城顿时炸了锅。那些平日里遛鸟斗蛐蛐、喝酒听曲儿的荫官子弟们,一个个如丧考妣。
让他们读书考试?还不如让他们去跑五公里武装泅渡!
于是,各种骚操作层出不穷:
有人重金搜罗历年科举考题和“高分范文”,企图搞题海战术;
有人家里赶紧去请告老还乡的翰林,搞“考前冲刺特训”;
更有人动起了歪脑筋,试图打听谁是主考官,准备走“夫人路线”或者直接“金银开路”。
秦怀远对此早有防备,考核全程由他带来的巡察司人员监督,糊名誊录,严防死守。
他还故意放出口风,说此次考核极其严格,舞弊者一经发现,立即革职查办,牵连家族。
这一下,可把那些企图蒙混过关的吓得不轻。
考核那天,考场外景象蔚为壮观:有临时抱佛脚还在啃书的,有紧张得浑身发抖被扶进来的,还有一看试题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的……堪称大型“纨绔现形记”现场。
第三战:舆论反击之“真相只有一个”!
面对世家散布的谣言,秦怀远充分发挥了他御史的本职功能——写!他亲自操刀,撰写了一系列通俗易懂的告示和朗朗上口的民谣,将新政的好处、朝廷的决心、以及惩奸除恶的态度说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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