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之夜,栖凰阁内那场香艳(或者说惊悚)的“捉奸大戏”,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瞬间炸翻了整个京城的上流圈层。
翌日,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便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其精彩程度远超任何话本传奇。
“听说了吗?崔家那位眼高于顶的大小姐,竟然在太后寿宴上,跟那柔然太子在栖凰阁……哎呦喂,被当场捉住!光溜溜的!”
“可不是嘛!当时太后、陛下、还有满朝文武、各国使臣可都看见了!那场面,啧啧,简直没法看!”
“平日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没想到骨子里这么……豪放!”
“这下崔家的脸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第一贵女’?我看是‘第一荡妇’还差不多!”
“那柔然太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跑到别人家里做客,竟敢玷污皇室宫苑!真是蛮夷之辈,不知礼义廉耻!”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人不在议论这桩惊天丑闻。崔家府邸大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门房仆役个个面如土色,如丧考妣。定国公崔勉据说当场气得吐血,卧病在床,连早朝都未能参加。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阙台却是一片风平浪静,甚至隐隐透着一股……事了拂衣去的深藏功与名。
萧玉镜晨起后,正悠闲地在听雪阁内用着早膳,顾青眉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洋溢着大仇得报的兴奋红光。
“玉镜!玉镜!你听说了吗?哈哈哈!崔令仪那个贱人!她完了!彻底完了!”
顾青眉激动地手舞足蹈,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看崔家的笑话!看她以后还怎么装!还怎么有脸出门!”
萧玉镜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燕窝粥,语气平淡: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自作自受罢了。”
“肯定是自作自受!”
顾青眉凑近,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不过……玉镜,我总觉得这事也太巧了吧?她怎么就偏偏跑到栖凰阁,还正好跟那个柔然太子……是不是……跟你有关?”
她虽然性子直,但并不傻,联想到昨日崔令仪对玉镜的刁难,以及玉镜后来的淡定,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萧玉镜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长:
“她准备了戏台子,本宫不过是帮她换了出更……精彩的剧本。”
顾青眉立刻心领神会,对萧玉镜的敬佩之情如同滔滔江水:
“干得漂亮!对付这种阴险小人,就得这样!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害人!”
与此同时,皇宫,紫宸殿。
早朝的气氛异常凝重。龙椅上的萧景琰面沉如水,虽然年轻,但帝威日盛。他手中拿着大理寺和宗正府连夜呈上的初步奏报。
“崔氏女令仪,行为不端,秽乱宫闱,辱没门风,更损及国体!着剥夺其所有封号,即刻起,幽禁于崔府家庙,非诏不得出!崔家教女无方,治家不严,定国公崔勉罚俸三年,闭门思过!”
皇帝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至于柔然太子阿史那·咄苾,”
萧景琰目光扫过下方脸色各异的群臣,尤其是在几位主张怀柔的老臣脸上停留片刻,
“身为使臣,不知约束言行,竟在太后寿宴、皇宫禁地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实乃对我大晏天威之亵渎!即刻驱逐出境,永不得再入大晏!柔然国若不能就此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边关榷市,暂停互易!”
这道旨意,可谓雷厉风行,毫不留情!既严惩了崔家,维护了皇室尊严,又对柔然施以了严厉的外交惩罚,彰显了大晏的强硬态度。
几位本想为崔家或柔然求情(或暗中有利害关系)的大臣,见皇帝态度如此坚决,且证据确凿,民情汹涌,也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不敢触这个霉头。
帝师府,清晖园。
谢玄独自立于书房窗前,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手中捏着一份关于昨夜事件的详细密报,指节微微泛白。
他早知道萧玉镜会有应对,却没想到是如此雷霆万钧、一击毙命的手段!干净,利落,狠辣,直接将最大的威胁之一连根拔起,还顺势重创了崔家和柔然。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她昨日在寿宴上跳《九韶·凤鸣》时那庄严神圣的模样,与昨夜在栖凰阁外那冷静淡漠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如此耀眼,如此强大,却也……如此遥远。
他心中五味杂陈,有为她排除危险的欣慰,有对她手段的惊叹,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与酸楚。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女孩了。他当年的放手,或许……是真的永远地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公子,”
谢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担忧,
“崔家经此打击,势力必然受损,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怕……他们会将这笔账,记在长公主殿下头上。”
谢玄缓缓转身,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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