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寿宴的气氛在萧玉镜惊鸿一舞后,似乎被推上了一个新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脸上都带上了几分醺然之意,言谈举止也更放开了一些。正是实施阴谋的绝佳时机。
柔然太子阿史那·咄苾坐在席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面前的烤全羊和美酒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时不时地瞟向对面那位清冷如雪莲的长公主。
脑海中回荡着“偶然”听来的消息——长公主对他有意,只是碍于身份羞于表达……还有那个被替换的随从(他以为是原班人马)低声的催促:
“太子殿下,机不可失啊!我们草原的雄鹰,看中了猎物就要果断出击!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以殿下的身份和长公主对您的情意,大晏皇帝还能不答应?”
“生米煮成熟饭”这几个字,像带着魔力,不断撩拨着他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是啊,他是柔然太子,未来的草原之主,配大晏长公主,正是门当户对!更何况美人对他也有意,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那点可笑的、关于“用强”的顾虑,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身旁的“随从”低声道:
“按计划行事!”
另一边,崔令仪更是坐立难安。她既期待计划顺利实施,亲眼看到萧玉镜毁灭,又因之前的打击而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端起酒杯,想借酒压惊,却发现自己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和善、举止得体的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为她斟酒,并柔声细语道:
“崔小姐,您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可是殿内闷着了?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冰镇酸梅汤,最是解暑安神,您尝尝?”
崔令仪正觉心烦气躁,口干舌燥,见是寻常宫女,也未多想,接过那杯色泽诱人的酸梅汤,道了声谢,便小口饮下。酸酸甜甜,冰凉沁脾,果然觉得胸中的烦闷燥热消散了不少,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
她并不知道,这杯“贴心”的酸梅汤里,早已被卫琳琅悄无声息地加入了足量的“黄粱一梦散”。卫琳琅扮作内侍,在不远处看似随意地整理香炉,实则将崔令仪饮下酸梅汤的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药效发作得极快。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崔令仪便觉得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眼前的事物开始微微旋转,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但体内又有一股莫名的暖流窜动,让她脸颊发烫,思绪也变得有些飘忽。她强撑着想要保持清醒,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红啊……”
她身边侍立的、早已被朱阙台暗中控制替换的“贴身侍女”适时地扶住她,语气充满“担忧”,
“奴婢扶您去偏殿歇息一下吧?”
崔令仪此刻头脑昏沉,只想找个地方躺下,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任由“侍女”搀扶着她,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喧闹的大殿。
几乎在同一时间,针对萧玉镜的“献酒”也开始了。
一名低着头的小太监,端着盛有“下了药”的御酒,战战兢兢地走向萧玉镜的席位。他自然是崔令仪安排的人,怀揣着那包被调换过的“黄粱一梦散”,准备完成他“光荣”的使命。
然而,他刚走到御阶附近,就被一名面无表情的侍卫拦住。那侍卫目光如电,在他身上扫过,低声道:
“陛下有令,长公主殿下不胜酒力,后续酒水需经查验。”
小太监吓得腿一软,手中的托盘险些掉落。那侍卫“顺手”接过托盘,指尖在酒杯边缘极其隐蔽地一抹,已然完成了最后一次确认——杯中之物,确实是那无害的“黄粱一梦散”。他随即将托盘交还给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太监,冷冷道:
“去吧,小心伺候。”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来到萧玉镜席前,哆哆嗦嗦地斟满酒。
萧玉镜看着杯中那清澈的液体,【朱阙镜心】无声运转,并未察觉到任何代表“恶意”或“危险”的猩红或暗灰色光芒,反而是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
她知道,药已被换。她端起酒杯,对着御座上的太后和皇帝方向遥遥一敬,然后以袖掩面,做出饮下的姿态,实则那酒水,早已通过袖中暗藏的机关,悄无声息地流入了特制的囊袋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扶额,对身旁的侍女低语了几句,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疲惫”与“醺然”。
一直在暗中密切关注这边的阿史那·咄苾和崔令仪的心腹(以为计划顺利)见状,心中都是一喜!
机会来了!
很快,两名宫女(其中一人是朱阙台的人)上前,恭敬地对萧玉镜道:“殿下可是醉了?奴婢扶您去栖凰阁稍作歇息。”
萧玉镜“虚弱”地点了点头,任由她们搀扶起身。在转身离开的刹那,她与隐在暗处的卫琳琅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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