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漫过望海镇的青瓦,老槐树的根须正像偷溜的蛇,在泥土里悄悄蔓延。
柯砚蹲在星船残骸旁,指尖捏着那枚磨得发亮的硬币,轻轻刮去齿轮齿痕里的黑色羽毛。羽毛触到硬币的金光,“滋啦” 一声化作青烟,在晨雾里扭出 “镇长” 两个字。更叫人脊背发寒的是,烟字的笔画间缠着细小的槐花纤维 —— 跟镇长家蒸笼里飘出的槐花糕用料一模一样,纤维上沾着的机械气,频率竟和奶奶生前常用的那股分毫不差。
“看来‘影之巢’的标记不是空穴来风。”
柯砚回头时,苏晴正举着冰棱给守航蟹虚影降温。那绿光已爬满蟹钳,在地上投出的扭曲阴影里,影组织的符号若隐若现,而阴影的轮廓,竟和星船驾驶舱的座椅形状分毫不差。
石阶上,晏清疏抱着水晶球的手指微微发颤。古籍在膝头 “哗啦” 自动翻到 “雾派族谱”,奶奶的名字旁画着半开的槐花,花瓣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对上影组织初代袖口的云纹数。
“不可能。”
她猛地合上书,指腹却摸到封面内侧的凸起 —— 是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奶奶站在星船残骸前,手里的玉佩正是云纹盒里那半块的另一半,而她身后的阴影里,影组织初代的靴尖正悄悄探出,靴底泥土中混着的冰晶碎屑,只有雪派圣地才会有。
“咿呀 ——”
林砚妹妹突然指着镇长家的方向晃起胳膊,攥着雪派书签的小手不知何时沾了片黑羽毛。柯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镇长家地窖的烟囱正冒着墨色的烟,烟柱拧成的形状,跟盐场邪能节点组成的阵法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最怪的是,无风的早晨,那烟柱突然折了个直角,直指向老槐树,转折的角度不多不少,恰好是三派气共振的临界值。
“得去看看。”
柯砚拽住要往光梯跑的晏清疏,硬币的金光扫过她的玉佩,星图上的黑色缺口正对着镇长家,缺口边缘像活物似的啃噬着绿色安全区,被啃掉的地方,竟浮出柯砚从未见过的星船部件图。
苏晴的冰棱突然 “咔嗒” 轻响,指向码头的方向。众人转头,只见码头老板正把那箱刻纹石头搬上船,石块碰撞的闷响让老槐树的根须剧烈颤抖,墨色蔓延的速度明显快了。更叫人头皮发麻的是,每块石头的棱角在阳光下折射出守航蟹星图的碎片,拼起来竟是 “投降” 的密语,可密语末尾,有人用邪能墨水添了个歪歪扭扭的 “不” 字。
“他要把石头运去盐场!”
苏晴的冰魄突然从口袋里蹦出来,守航蟹虚影对着码头摆出防御姿态,蟹眼的绿光与石头纹路共振,而虚影的腹部,不知何时多了个齿轮状的烙印,那深度分明存在了至少二十年 —— 比守航蟹与雪派结盟的记录还早五年。
四人分成两队:柯砚和苏晴去镇长家地窖,晏清疏带着林砚妹妹跟踪码头老板。分开前,晏清疏把拼接的玉佩塞进柯砚手里:“这能屏蔽邪能探测。” 玉佩触到硬币,突然弹出雾派密文,翻译过来是 “记忆会骗人,血脉不会”,可密文的笔迹在阳光下渐渐变深,最后竟成了影组织的暗号,那排列方式,跟晏清疏奶奶日记里的菜谱排版一模一样。
镇长家的地窖门藏在柴火堆后,门环是个磨秃的齿轮,齿痕里嵌着桂花糕碎屑。苏晴抿了一小口,眉头立刻皱起 —— 甜度比镇长平时给的低了三分。糕里藏着的城派齿轮边缘有刻意磨损的 “自毁纹路”,磨损程度显示,三天前刚被人转动过。
柯砚把硬币插进锁孔,门后传来蚀能虫振翅的 “嗡嗡” 声,混着镇长熟悉的咳嗽。可那咳嗽频率,竟和影组织传递信号的节奏丝毫不差,而信号的内容,竟是 “保护目标”。
“里面不止一个人。”
苏晴的冰棱在门缝凝结成镜,映出地窖里的景象:镇长正用城派工具修理邪能装置,核心部件是块刻着雪派冰晶的金属板,冰晶里冻着的,分明是柯砚奶奶的头发,发丝上还缠着根雾派特有的云纹丝线。
地窖深处的石壁刻满雾派云纹,组成的星图比玉佩上的多了个红点,正对着星船记忆核心。柯砚注意到石壁裂缝里塞着孩子们的玩具,铁皮螃蟹的蟹钳齿轮竟与装置严丝合缝。更诡异的是,每个玩具都贴着 “安全” 的小纸条,笔迹跟镇长女儿失踪前的作业本一模一样,可纸条背面用铅笔写的 “他们来了”,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的。
“他们在用孩子的气息供能。”
苏晴的冰棱突然炸开,冰晶碎片在装置上划出火星。镇长猛地转身,脖子上的影组织吊坠晃了晃,吊坠内侧刻着的 “父” 字里,嵌着半片雪派冰魄。
与此同时,盐场地下三层。石头被搬进时,邪能节点突然亮得刺眼,阵法旋转着将能量吸入星船能量网。林砚妹妹的书签突然飞出去,贴在块石头上,石面云纹渗出红色液体,像在流血,滴落的轨迹竟连成雪派的求救信号,末尾的补充符号,是城派的紧急集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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