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 第93章 商通四海与规矩初立

望北城的城墙日益高耸，城内规划整齐的街道两旁，新的砖石建筑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来自四面八方的面孔汇聚于此，带来了各地的口音、货物与信息。林凡的“纳贤令”效果显着，不仅技术工匠和管理人才得到补充，商贸领域也注入了新的活力。然而，林凡深知，初级的、零散的贸易已无法满足双城高速发展的需求，也无法有效利用起望北城这个日益重要的窗口。他将阿竹召至重新扩建、显得颇具规模的商务部衙署。

“阿竹，”林凡指着墙上那幅愈发详尽的区域地图，上面已经标注出了更多商路节点和势力范围，“我们的铁器、玻璃、砖瓦，不能只满足于在周边换取粮食布匹。我们需要更深度的贸易，需要打通更远的商路，换回我们更需要的东西，尤其是……信息。”

阿竹如今气质愈发沉稳，眼神中透着商人的精明与历练。“主公，我明白。往西，穿过羌戎部落的边缘地带，可以抵达‘彩云城’，那里以冶铜和织锦闻名，且商路可进一步通往更西边的大泽部落，盛产皮毛和稀有草药。往北，若能巧妙避开潞国和邢国交战的主战场，有几条隐秘商道可通‘安丰城’，那里是北方重要的货物集散地，能接触到来自中原腹地的商队，有机会获得丝绸、珠宝、书籍，乃至……关于各大国动向的确切消息。”

“很好。”林凡赞许地点点头，“但商路拓展，风险也随之倍增。路途遥远，匪患未清，各方势力态度不明。我们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一两条商路，也不能让我们的核心技术和实力过早暴露。我们需要建立自己的贸易规范。”

他拿出一卷自己亲手书写的文稿，递给阿竹。“这是我拟定的几条规矩，你看一下。”

阿竹接过，仔细阅读，越看眼睛越亮。

一、 商队组织与风险共担：

“老带新”模式： 所有远行商队，必须由至少两名经验丰富的“老商”（如最初跟随阿竹的骨干）带队，搭配数名新招募或培养的“新商”。老商负责决策、谈判和应对突发状况，新商负责具体事务并学习积累经验。

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商队采取“份子制”。商务部提供大部分本金（货物）占大股，商队成员（包括护卫）均可根据职务和投入（如自带驮畜、特殊技能）占有不同份额的小股。获利后按股分配，亏损亦按股承担。此举极大调动了成员的积极性和责任心。

分散投资，多路并进： 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同时组织数支中小型商队，探索不同方向的商路。即使一两条路线受挫，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二、 货物策略与信息优先：

输出精品，控制流向： 对外输出的铁器，以优质农具、精良厨具和少量非制式武器（如猎刀、匕首）为主，严格控制军国重器（如制式刀剑、铠甲、弩机）的外流。玻璃器皿则主打精美和新奇，作为打开局面的敲门砖。所有输出商品，均打上“望北”或“镇荒”的独特标记，既是品牌，也便于追踪。

输入侧重，信息无价： 优先换取的，除了必要的粮食、盐、铜料、马匹等战略物资外，更强调丝绸（用于研究其纺织技术并作为高端礼品）、珠宝（硬通货兼研究材料）、各类书籍（尤其是技术、地理、历史类），以及最重要的——信息。设立“信息赏格”，鼓励商队成员有意识地收集沿途地理、水文、部落分布、势力动态、奇闻异事等一切有价值的情报，回来后专人整理，按价值给予额外贡献点奖励。

三、 安全与保密：

模糊来源，树立形象： 对外统称“望北商会”。商队成员被严格要求，不得透露镇荒城的具体位置、防御状况、核心工坊等敏感信息。对外塑造的形象是：一个位于边荒之地、掌握独特技艺、致力于公平贸易、背后可能有某个隐世工匠组织或没落贵族支持的神秘商会。

武力护卫，灵活应变： 每支远行商队都配备足够数量的精锐护卫，由防卫部派出，同样参与份子分红，确保其战斗力。同时要求商队首领拥有临机决断之权，遇小股土匪可战则战，遇大军或不可抗力则果断放弃部分货物保全人员，必要时可亮出与屈公的关系（胥国商队）以求自保。

阿竹看完，深吸一口气，由衷赞道：“主公深谋远虑！有此规范，我等行商便有章可循，既能激励人心，又能规避风险。尤其是这‘信息赏格’和‘模糊来源’，实乃点睛之笔！”

林凡笑了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执行中，你和各位商队首领还需灵活掌握。记住，我们经商，并非只为牟利，更是为了获取发展的资源，摸清这世界的脉络。商队，就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新的征程与意外的收获

新的贸易策略迅速得到执行。数月之内，数支打着“望北商会”旗号的商队，满载着闪亮的铁器、晶莹的玻璃和坚固的砖瓦样本，从望北城出发，如同伸向远方的触角，消失在茫茫山野和草原之中。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也是充满希望的。商务部内，专门设立了情报分析处，由姜宓推荐的一位心思缜密、原为胥国小吏的文士负责，将各地传回的零星信息不断标注在地图上，试图拼凑出更完整的外部世界图景。

终于，第一支前往西边“彩云城”的商队，在经历了与小型羌戎部落的摩擦（通过赠送小件铁器化解）和恶劣天气的考验后，成功返回。他们带回了沉甸甸的铜锭、色彩斑斓的织锦、一些从未见过的草药种子，以及关于彩云城政治格局、羌戎部落分布和更西边“大泽”区域风土人情的详细报告。更重要的是，他们成功在彩云城建立了初步的贸易关系，并约定下次将携带更多玻璃器皿前往。

紧接着，探索北路的商队也传回消息，他们成功抵达“安丰城”，并利用精美的玻璃酒具和几把装饰华美的精钢匕首，引起了当地大商贾的注意。不仅换回了急需的优质粟种和一批上等辽东皮毛，更带回了几卷珍贵的竹简——其中包括一卷残缺的《禹贡地域图》抄本和几卷记载了中原各国官制、礼俗的杂书，以及一个重要的情报：邢国与潞国的战事陷入胶着，双方都在大量收购粮食和铁料。

消息传回，林凡大喜过望。这些收获，其价值远超货物本身。地图和书籍填补了他对这个世界认知的空白，而关于邢潞战事的情报，更是蕴含着巨大的战略价值。

“看来，我们的铁器，又多了一个潜在的买家，而且是可以卖出高价的买家。”林凡看着地图上邢国和潞国的位置，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不过，不能直接卖武器，那太引人注目。也许……可以卖一些高质量的农具和铁锅？他们总能想办法把它们重新熔炼打造成武器的。而且，价格嘛……”

姜宓在一旁轻声道：“此策可行，但需极其小心，务必通过安丰城的商人中转，绝不能让人追溯到我们望北城。同时，也要提屈公那边，若我们与北方的贸易量突然增大，他不可能不察觉。”

“嗯，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比如，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染料或药材，在北方很受欢迎？”林凡沉吟道，“具体细节，让阿竹和商队的人去琢磨。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信息差和我们的技术优势，在这场乱世棋局中，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发展空间和资源。”

望北城内，工坊的炉火日夜不熄，新的产品不断被研发出来。商队的驼铃声成为了这里最动听的乐章之一。技术与商业，如同给双城插上了两只翅膀，开始进入一个良性循环的高速发展期。然而，林凡和姜宓都清楚，繁荣的背后，是愈发需要小心维持的平衡。如何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游刃有余，如何守住核心秘密的同时不断壮大自身，考验着这位穿越者的智慧与魄力。世界的面纱正在一点点被揭开，更大的舞台，似乎已在不远处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