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韵又一次地感慨沈文欣挑人眼光的毒辣。
温宝珠这傻乎乎、任人揉圆搓扁的性子,好拿捏极了。
她进侯府有些日子了,肚子也争气,将孩子稳稳当当地生了下来,可性子仍旧一如既往。
妥了。
这以后呀,只要沈文欣不折腾,不搞事情,清晗的后院,哪里会生出什么是非来?
这般想着,她将心比心地安慰道:“你也别一天到晚地妄自菲薄了。”
“你既已入了咱们侯府,如今又是小裴昭的亲娘,往后在这物质上,侯府是断不会亏待你的。只是余下这些旁的,诸如那些个心思、委屈,就得靠你自己去想开了。但你也别总搁在心里头拧巴。”
“是,老夫人。”
温宝珠垂着眸,低声应着。
看着她这副低眉顺眼,温顺得像只小鹿的模样,曹韵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她又接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叹惋:“可话又说回来,若是你有沈文欣那样显赫的家境与深厚的背景,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忽视你的感受的。”
“人沈文欣自身,还颇有实力,不是光靠家世的。”
“这十有**也就是清晗最欣赏她的地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似是在肯定自己的这个说法,“她厉害着呢,给清晗减轻了不少的负担。好几次让她在旁帮衬着做事,她都干得漂亮极了。”
温宝珠抬了抬眸,瞥见老夫人说得正起劲,又垂下了眼眸,眼睫在眼下投出了一片细碎的阴影。
老夫人是在说她没实力吗?
她……
她确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优势。
比起如耀眼群星般的夫人沈文欣,自己就像黯淡的萤火,哪里好意思放在一块比较?
老夫人曹韵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话语一转,温和地敲打:“但你要是真如沈文欣那样了,那必定是不会到侯府来做姨娘的。所以,咱就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假设了。”
说罢,她顿了顿,关切的目光凝在了她白皙却透着蔫气的小脸上,“诶?”
她嗔怪道:“我说这话是为了鼓励你呢?”
“你怎么还越听越垂头丧气了?”
“你真得想开点,以后这样类似的事,怕是数不胜数呢!”
“老夫人,我……”
温宝珠微仰着脸,后半截话直接被噎在了喉咙里。
她不想说出口了。
但这确定是鼓励人的话吗?
她怎么感觉,和老夫人一番沟通交流下来,她原本并不怎么难受的心,一下子痛苦纠结了起来。
聊着聊着,她感觉自己都要内伤了。
“算了算了,不与你聊这些了,聊点别的。”
“昨日的满月宴上,沈文欣是风光无限,大家都捧着她,体面尊荣她全占了。但咱也不能让你尽受窝囊气,你也有好处的,你得到了很多很多的好东西,钱财更是少不了你的。”
“你去厅堂里瞧过了没?”
老夫人曹韵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
一大早的,她过来溪云阁,当即就差人把孙女满月宴收到的礼品,一股脑地全给温宝珠搬了过来。
侯府什么没有?
宝物银钱堆得跟山似的,缺的从来都不是这些,缺的是人心的归拢与子嗣。
若是能借这些琳琅满目的礼品当引子,让温宝珠对儿子清晗和对侯府死心塌地的,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没有。”
温宝珠摇了摇头,内心止不住得期待。
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老夫人又要给她很多很多的钱吗?
“没有的话,那过会儿吃完了早饭,就过去瞧瞧。”
老夫人曹韵睨向温宝珠,眼角的笑纹里漾着笃定。
她深信没有人能抵抗得了收礼物的诱惑。
如果能扛得住,那准是好处给得不够多。
这也是她与儿子清晗,沈文欣一致商量的结果——总归得给温宝珠点甜头的,没有她,哪里来的小孙女,又哪里来的热热闹闹的满月宴呢?
她笑得愈发畅快了,憋不住地透露道:“满月宴上,宾客们送给小昭昭的礼物,我让那沈文欣挑了一遍后,全都给你捎过来了。”
“那沈文欣是得挑一遍的,有些礼物太贵重了,得入库登记在册,到时候呀,要还人家的人情的。”
她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但你也别误会,这可不代表我给你捎过来的礼品,就不值钱了哈,也很值钱的。”
见识过了老夫人送礼物时的阔绰手笔,温宝珠哪里还会怀疑值钱不值钱的问题?
侯府指缝间随便漏出的零散碎钱,都够她,还有她的昭昭,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摆了摆手,连声否认:“没有没有,老夫人明鉴,宝珠,宝珠不会误会的。”
“要不,我现在就过去瞧瞧吧?”
“这粥和这汤都有点烫,我放凉些再用,更合适点。”
生怕拂了老夫人的好意,她瞥了眼面前还腾着热气的粥汤,赶忙应承下来。
“看你咯,你自个儿拿主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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