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61章 雷霆之击，西山破阵

几乎在同一时刻，西山隘口。

石勇与黑熊率领的一百五十名精锐，已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布防。隘口形如葫芦，入口狭窄，内腹稍阔，出口又是一线天，乃是天生的险地。

石勇站在隘口左侧的制高点上，俯瞰着下方蜿蜒的谷道。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仔细审视着脚下的地形，脑海中飞速推演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黑熊，”石勇对身旁如同铁塔般的壮汉低声道，声音沉稳有力，“你看这地形。入口狭窄，仅容数人并行。我已令弓弩手埋伏于两侧崖壁，待敌前锋完全进入，中军踏入葫芦腹地时，先以箭雨覆盖，挫其锐气。”

他指向谷道中段几处略显狭窄的地带：“冯先生拨付的二十枚震天雷，我已分作三处，埋设于此。待敌主力拥挤于此，阵型混乱之际，同时引爆，必能造成最大杀伤，彻底摧垮其斗志。”

最后，他目光落在隘口内侧的拐角处：“最关键的一步，在你。你率八十重甲锐士，隐于拐角之后。待雷声一响，敌军必乱。你看我红旗为号，一旦挥下，便率队突击，封死谷口，断其归路。此战，我要的不是击溃，是全歼！要让庞洪这二百人，一个都逃不回去！”

黑熊咧嘴一笑，拍了拍厚重的胸甲，将手中那柄沉重的大斧往地上一顿，眼中闪烁着嗜战的光芒：“石大哥放心！这地形，简直是给俺老黑送功劳！俺这柄大斧，早就饥渴难耐了！定叫那庞洪插翅难飞！”

“好！”石勇重重拍了拍黑熊的肩膀，“去准备吧。记住，沉住气，看我号令！”

“得令！”黑熊转身，带着一队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重甲步兵，悄无声息地隐入隘口内侧的黑暗之中。

石勇则再次检查弓弩手的位置，确认每一架元戎弩都箭已上弦，每一处震天雷的引线都隐藏妥当。他抬头望向北麓方向，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如同遥远的雷鸣。

雷豹那边得手了。石勇精神一振，低喝道：全体都有！庞洪快到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没有号令，不准妄动！

压抑的回应从崖壁各处传来。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流逝。每一名黑云寨士卒都屏息凝神，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感受着大战来临前令人窒息的寂静。寒风刮过隘口，发出呜咽般的尖啸，更添几分肃杀。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隘口外便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马蹄声和隐隐的喧哗。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摇曳，如同一条扭曲的长蛇，正向隘口钻来。

来了！了望的哨兵压低声音急报。

石勇凝目望去，只见卧牛寨的队伍乱哄哄地涌到隘口外。当先一人，骑着一匹杂毛马，手提弯刀，满脸横肉，正是庞洪。他听着北麓方向传来的动静，脸上露出贪婪而急切的神色，挥刀大喊：兄弟们！北边已经打起来了！黑云寨完蛋了！跟老子冲进去，抢钱抢粮抢娘们！

杀啊！被煽动起来的匪众发出嗷嗷怪叫，跟着庞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一头扎进了狭窄的隘口。

石勇冷静地看着敌人如同潮水般涌入葫芦口。他屏住呼吸，心中默数着进入隘口的敌人数目。前锋、中军……待庞洪的帅旗和大半人马完全进入伏击圈，拥挤在预埋震天雷的那段狭窄谷道时，他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下第一面令旗！

放箭！

咻——啪！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冲天而起！

下一刻，死亡之雨从天而降！埋伏在两侧崖顶的弓弩手同时现身，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挤在狭窄谷道中的卧牛寨匪众，顿时成了活靶子！惨叫声、惊呼声、咒骂声响成一片，阵型瞬间大乱！

有埋伏！中计了！快撤！快撤！庞洪魂飞魄散，拨转马头就想往回跑。他身边的亲信头目们也慌了神，拼命呼喝着，试图稳住队伍。

想跑？晚了！石勇冷笑，第二面令旗狠狠挥下！引爆地雷！

嗤嗤嗤……引线燃烧的声音轻微而致命，在混乱的喊杀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谷道中段和后段猛烈爆发！地动山摇，火光冲天！二十枚震天雷被几乎同时引爆！其威力远超北麓！碎石、泥土、残肢断臂被狂暴地抛向空中！剧烈的冲击波将拥挤的匪众成片掀翻、撕碎！浓烈的硝烟和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隘口！

退路被炸塌的山石和敌军自己的尸体彻底堵死！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幸存者中疯狂蔓延！许多人被这宛如天罚般的景象吓得肝胆俱裂，丢下武器，抱头鼠窜，甚至精神崩溃，胡言乱语！

“黑熊！突击！”石勇举起第三面红旗，用尽全力挥舞！

“弟兄们！随俺杀——！”如同雷霆般的怒吼从隘口内侧传来！黑熊如同战神降世，一马当先，挥舞着沉重的大斧，率领八十名重甲锐士，如同钢铁洪流般从拐角后冲出！重甲践踏着大地，发出沉闷的轰鸣，大斧、斩马刀闪耀着寒光，瞬间就碾碎了残敌微弱的抵抗，彻底封死了葫芦底的出口！

前有铁壁，后无退路，上有箭雨，内有惊雷。卧牛寨的匪众彻底崩溃了，纷纷抛下武器，跪地哭嚎求饶。庞洪面如死灰，看着如同杀神般逼近的黑熊，以及周围山崖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长叹一声，知道大势已去，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弯刀……

当黎明的曙光彻底驱散黑暗时，西山隘口的战斗已然结束。硝烟渐渐散去，露出满地狼藉和跪倒一片的俘虏。黑熊提着滴血的狼牙棒，押着面无人色的庞洪，来到石勇面前。

石大哥，庞洪在此！如何发落？

石勇看着下方凄惨的景象，神色冷峻。这一仗，赢得干净利落。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如何应对郡守府和刘武周必然到来的报复，才是更大的难题。

先将庞洪单独关押，严加看管。降卒另行收容，甄别处置。石勇沉声道，速派人向寨主报捷，并清点战果、伤亡。

朝阳升起，照亮了血腥的战场，也照亮了黑云寨前路未卜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