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53章 夜袭“野狼沟”

三日后，子时将近。北风卷着寒意掠过山岭，野狼沟沉寂在墨色里，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在黑暗中摇曳，如同鬼火。沟口那棵枯死的老槐树上，三条褪色的红布条在风中无声飘荡，信号已明。

距沟口不足百步的密林中，雷豹和他精选的二十名锐士如同蛰伏的猎豹，人与环境融为一体。他们身着深色劲装，脸上涂抹着黑灰，元戎弩已上弦，腰间的震天雷触手可及。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目光锐利如鹰，等待着最终的命令。更远处，黑熊率领的三十名策应人马，也已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封锁了几处可能逃脱的要道。

萧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无声地滑到雷豹身侧，低语道：“沟内无异常，过山风的人已就位。寨门守卫是他的人，稍后会以换防为名制造短暂空隙。记住，潜入后直扑东侧窝棚区，速战速决。”

雷豹重重点头，大手紧紧握住了刀柄，手背青筋微凸。他回头扫了一眼身后那一张张在微弱月光下显得模糊而坚定的面孔，压低声音，语气森寒：“弟兄们，都听清了！进去之后，跟着俺，直奔狼崽子老窝！元戎弩开道，震天雷伺候，手脚都给俺利索点！半柱香，就半柱香工夫，俺要那七个狼崽子一个不留！明白没？”

“明白！”二十个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回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寨门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隐约可见人影晃动，接着，那扇简陋的木门被缓缓拉开一道可供数人并行的缝隙。门内守卫打了个哈欠，朝着黑暗处随意挥了挥手，像是在催促换岗的人快点。

“就是现在！进！”萧影低喝一声，身影率先如轻烟般掠出。

雷豹低吼一声：“跟紧俺！”如同一头出柙的猛虎，率先冲向寨门。二十名锐士紧随其后，脚步轻捷如狸猫，行动间只有甲叶摩擦的细微声响和急促的呼吸声。

寨门处的“守卫”对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视若无睹，甚至有人微微侧身，让他们更快通过。队伍涌入寨内，没有片刻停留，在早已等候在此的一名过山风心腹的无声指引下，直扑东侧那片低矮、密集的窝棚区。

野狼沟内弥漫着一股霉味、汗臭和烟火混合的难闻气息。大部分窝棚漆黑一片，死寂无声，只有少数几个还透出微光，隐约传来鼾声或压抑的咳嗽。整个匪巢仿佛一头沉睡的病兽。

东侧窝棚区中央，一堆将熄的篝火旁，四个值夜的狼骑残兵正围着火堆，裹着破旧的皮袄打盹，兵刃随意放在手边。他们显然没料到死神已至。

“弩！”雷豹在逼近到三十步左右时，猛地打出手势。

锐士们瞬间半跪于地，举弩，瞄准，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放！”

机括震动空气的闷响连成一片！数十支弩箭如同毒蜂群，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几乎毫无偏差地没入那四个狼骑的身体！惨叫声被喉咙里的血沫堵住，几人当场毙命，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边的动静虽然短暂，却还是惊动了窝棚里的人。

“敌袭！”一个惊恐的嘶吼声从最大的那个窝棚里传出，伴随着杂乱的起身和兵器碰撞声。紧接着，窝棚帘子被猛地掀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满脸虬髯的壮汉率先冲出，正是十夫长扎鲁！他赤着上身，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弯刀，睡眼惺忪却凶光毕露。他身后跟着另外两名狼骑，衣衫不整，仓促应战。

“雷豹！交给你了！”萧影清叱一声，毫不恋战，身形一闪，带着五名影卫，如同鬼魅般扑向另一边“山猫”那伙人聚集的区域，必须先稳住这些摇摆分子。

“来得正好！爷爷等你多时了！”雷豹狂笑一声，根本不惧，将元戎弩往背后一甩，反手抽出了厚背砍山刀，迎着头狼扎鲁就冲了上去！“弟兄们，剩下的两个，交给你们！速战速决！”

锐士们分出十人，弩箭再次齐射，将那两名刚冲出窝棚的狼骑射成了刺猬。

此时，雷豹已与扎鲁狠狠撞在一起！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刀光迸溅！

扎鲁力大无穷，弯刀势沉力猛，震得雷豹手臂发麻。但雷豹胜在蓄势已久，刀法凶悍狂暴，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两人如同两头发狂的蛮牛，瞬间缠斗在一起，刀风呼啸，卷起地上尘土。

其他锐士并未围观，而是迅速散开，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窝棚的动静，防止还有漏网之鱼或其他人插手。

“死！”雷豹久战不下，心中焦躁，卖个破绽，硬受了扎鲁一刀划在肩甲上，火星四溅的同时，他的砍山刀如同毒龙出洞，猛地捅进了扎鲁的小腹！

“呃啊！”扎鲁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凶戾和绝望，手中弯刀无力垂下。

雷豹狞笑着手腕一拧，猛地抽刀，滚烫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身。扎鲁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像一头被刺穿心脏的野牛，砸的地面都微微一颤。

几乎在雷豹解决扎鲁的同时，整个东侧窝棚区的战斗已经结束。七名狼骑，全部伏诛。从潜入到结束，确实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然而，这边的厮杀声和短暂的惨叫，已经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惊动了整个野狼沟。

其他区域的窝棚里开始亮起灯火，传出惊惶的喊叫和杂乱的脚步声。不少匪众被惊醒，惊慌失措地涌出窝棚，不知发生了何事。

就在这时，过山风洪亮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响，压过了混乱：“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狼骑扎鲁等人已被黑云寨的好汉诛杀！想活命的，都老实待着别动！黑云寨李寨主仁义，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他的几十名心腹也迅速行动起来，手持兵刃，大声呼喝，弹压着混乱的人群。

与此同时，萧影已带人控制了“山猫”及其几个头目。面对突然出现、杀气腾腾的影卫，以及远处传来的狼骑覆灭的消息，本就胆小的“山猫”面如土色，几乎没做任何抵抗，就乖乖束手，并连声命令手下不得妄动。

那些观望派和老兵痞，见狼骑已灭，过山风明显投靠了黑云寨，“山猫”也被控制，群龙无首，更是熄了任何心思，大多选择抱头蹲下，或站在原地观望。

整个行动，快、准、狠。当黑熊带着策应人马按照约定信号冲入寨内时，看到的已是一片基本被控制的局面。只有零星几个企图趁乱逃跑或抢夺财物的小喽啰，被迅速制服。

天色微明时，野狼沟内的骚动已彻底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惶恐。雷豹提着仍在滴血的砍山刀，站在狼骑的尸首旁，如同战神。萧影则冷静地指挥着人手清点俘虏，维持秩序。

过山风快步走到萧影和雷豹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和兴奋：“萧统领，雷头领，寨内已基本控制！接下来该如何，请吩咐！”

萧影看了一眼雷豹，雷豹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咧嘴笑道：“萧姑娘，你拿主意，俺老雷听你的！这帮崽子，还算老实！”

萧影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扫过渐渐亮起的野狼沟，沉声道：“清理战场，安抚人心。一切，等寨主到来再行定夺。”

晨曦刺破云层，照亮了这片刚刚易主的匪巢。黑云寨的旗帜，即将在这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