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162章 战后余烬

西门被铁浮屠以碾压之势突破，玄虎军与侯君集部如潮水般涌入城内，霍邑守军的士气彻底崩溃。城头的抵抗迅速瓦解，残存的守军或跪地求饶，或丢盔弃甲，试图逃入城内街巷。黑熊、雷豹率领的玄虎军锐士营、前锋营，与侯君集的唐军精锐，开始分路清剿残敌，向城内纵深推进。

李世民与李晏在亲卫簇拥下，从西门进入霍邑城。城内烟火四起，喊杀声、哭嚎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李世民面色沉静，目光扫过街道上倒伏的尸体和燃烧的房屋，沉声道：“传令下去，降者不杀，严禁劫掠百姓，违令者，斩！”

“是！”传令兵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北门方向疾驰而来，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急响。骑士飞身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却声音洪亮：“报——！秦王殿下！李寨主！北门大捷！秦琼、程知节将军已攻破北门，守军大部投降！秦将军正率部清剿残敌，程将军已控制府库！”

李世民眼中闪过喜色，与李晏对视一眼，抚掌道：“好！叔宝、知节不负所托！北门一下，霍邑大局定矣！”他随即问道：“我军伤亡如何？北门守将何在？”

“回殿下，我军伤亡不小，但阵亡不多，多亏玄虎军弩弓营的弟兄们远程压制，减少了我们登城的损失。北门守将……已被程将军阵斩！”哨探恭敬回道，言语间对玄虎军弩箭的威力心有余悸。

李晏微微颔首，北门的战报在意料之中。有秦琼、程知节这等猛将，加上秦英弩弓营的强力支援，攻破北门只是时间问题。他更关心的是西门守将、霍邑主将宋老生的下落。

仿佛印证他的想法，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城方向传来。众人望去，只见一员虎将身披染血战袍，手提一颗血淋淋的首级，在数十亲骑簇拥下，狂奔而至。正是李世民麾下骁将——刘弘基！

刘弘基冲到近前，滚鞍下马，将手中首级往地上一掷，抱拳洪声道：“末将刘弘基，参见秦王殿下！禀殿下，末将奉命追击南逃残敌，于城南十里处，截住霍邑守将宋老生及其亲卫百余人！该僚负隅顽抗，已被末将斩杀于此！请殿下验看！”

那颗首级须发戟张，怒目圆睁，正是隋朝老将、霍邑守将宋老生！

刹那间，周围似乎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上。宋老生一死，意味着霍邑城内最后的有组织抵抗彻底瓦解。

李世民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首级，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胜利的喜悦，也有一丝对老将殒命的感慨。他拍了拍刘弘基的肩膀，赞道：“弘基勇猛！阵斩敌酋，当记首功！”随即，他脸色一肃，声音传遍四周：“霍邑主将宋老生已伏诛！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秦王殿下有令！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亲卫们齐声高呼，声浪迅速传遍全城。

本就士气崩溃的守军，闻听主将已死，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烟消云散，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投降。城内的战斗，迅速转变为接收俘虏和安抚百姓。

李世民命人收敛宋老生尸身，以礼安葬，又对刘弘基及众将嘉奖一番。处理完这些，他转向李晏，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拱手道：“破山兄弟，霍邑已下，此战首功，当属玄虎军！若非贵军弩箭犀利，先声夺人，铁浮屠陷阵无双，一举定鼎，我军焉能如此迅速克此坚城？世民在此，代全军将士，谢过兄弟鼎力相助！”

李晏还礼，平静道：“世民兄过誉了。霍邑之胜，乃贵我两军将士用命，上下同心之果。玄虎军不过尽了份内之事。” 他话锋微转，“如今城池初定，百废待兴，安抚百姓，整饬军纪，清点府库，诸多事宜，还需世民兄主持。”

“兄弟所言极是。”李世民点头，立刻展现出其出色的理政能力，一连串命令下达下去：命秦琼、程知节肃清残敌，维持北城秩序；命侯君集清点战俘，看押重要降将；命刘弘基巡查四门，防止溃兵为祸乡里；又遣房玄龄、杜如晦等文官，立即着手安抚百姓，开仓放粮，赈济伤患。

李晏也让墨尘协助处理民政，令过山风的哨探营配合唐军巡查，赵顺的后勤辅兵则参与救治伤员、清理战场。玄虎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赢得了不少好感。

夜幕降临时，霍邑城内的战火基本平息。郡守府内，灯火通明。李世民设下简单的庆功宴，犒劳主要将领。

宴席上，气氛热烈。程咬金端着酒碗，咋咋呼呼地描述着北门攻城的惊险，对秦英的弩箭赞不绝口。秦琼沉稳含笑，向李晏敬酒，感谢弩弓营的支援。侯君集、刘弘基等将，则对玄虎军，尤其是铁浮屠的战斗力印象深刻，言语间充满了敬佩。李世民更是多次向李晏敬酒，态度亲切，显然已将玄虎军视为最可靠的盟友。

李晏从容应对，既不居功自傲，也不过分谦卑。墨尘在一旁与房玄龄、杜如晦低声交谈，言语间显露出的见识，也让两位唐军重要谋士暗自点头。

然而，在这片胜利的喧嚣之下，李晏却保持着清醒。宴席散后，他回到玄虎军在城西安排的临时驻地。

墨尘跟了进来，低声道：“寨主，霍邑虽下，然我军锋芒过露，恐已引起多方瞩目。李世民虽看似推心置腹，然其麾下派系复杂，日后还需谨慎。”

李晏望着窗外逐渐恢复宁静的霍邑城，目光深邃：“先生所言极是。霍邑只是开始。接下来，河东郡城的屈突通，才是真正的硬骨头。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好生休整，但戒备不可松懈。尤其要盯紧降兵和城中动向。”

“是。”墨尘领命，又道：“还有一事，萧姑娘那边似乎有些发现，可能与之前提到的洛阳线索有关。”

李晏眼中精光一闪：“让她进来。”

萧影无声地出现在房中，递上一块从宋老生亲卫身上搜出的令牌残片，低声道：“寨主，此物制式，与之前在黑水集发现的线索类似，似乎都指向洛阳。宋老生部中，或有王世充的细作。”

李晏接过令牌，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缓缓道：“看来，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继续查，但要小心。”

“明白。”

夜色中，霍邑城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河东郡城方向酝酿。而玄虎军的旗帜，已在这乱世中，插下了坚实的第一根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