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159章 霍邑之战（上）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联军营寨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低沉地咆哮。火把的光芒连成一片流动的星河，兵甲的碰撞声、军官的低喝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成一曲大战前的肃杀乐章。空气中弥漫着油脂、钢铁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

中军高台上，李世民与李晏并肩而立，眺望着远处霍邑城巨大的黑色轮廓。身后，亲卫环立，旗手肃穆。整个战场态势，尽收眼底。

“时辰到了。”李世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金石之音。他看了一眼李晏，李晏微微颔首。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传令！击鼓！北门佯攻，开始！”

“咚——！咚——！咚——！”

沉闷而巨大的战鼓声，如同惊雷，骤然炸响，打破了黎明的寂静，也点燃了大战的序幕！

北门外，早已列阵完毕的唐军主力，在秦琼和程咬金的指挥下，闻鼓而动！

“前进！”秦琼长剑前指。

“杀——！”

震天的呐喊声中，数以千计的唐军士卒，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如同潮水般，向着霍邑北门涌去！军阵严整，步伐铿锵，杀气直冲云霄！

几乎在唐军出动的同时，早已在北门外预设阵地上严阵以待的玄虎军弩弓营，在秦英的统一指挥下，爆发出了恐怖的威力！

“弩弓营！目标！北门城头！神机弩，覆盖射击！元戎弩，延伸压制！放！”秦英的声音透过铁皮喇叭，清晰地传遍弩阵。

“嗡——！崩！崩！崩！”

“咻咻咻咻——！”

五十架神机弩和一百五十架元戎弩，发出了死亡的风暴！粗大的弩箭和密集的箭雨，划破微亮的天空，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扑向霍邑北门城头！

“咄！咄！咄！咄！”

“噗！噗！噗！噗！”

箭矢撞击城垛、射穿盾牌的声音不绝于耳！城墙上火星四溅，碎石乱飞！刚刚探出身准备放箭、投石的守军，成片倒下！神机弩的重箭威力骇人，直接将城垛后的藏兵洞射穿！城头守将魂飞魄散，嘶声大吼：“避箭！快躲起来！” 北门城头的防御，在第一时间就被这远超想象的远程火力彻底压制！

高台上，李世民看到这一幕，纵然早有心理准备，瞳孔也不禁微微一缩。就在这时，李晏对身旁一名亲卫微微点头。亲卫立刻挥动一面小旗。

北门弩阵中，秦英看到信号，眼中精光一闪，厉声下令：“神机弩队！换‘霹雳箭’！目标，城楼两侧箭塔！一轮齐射！放！”

命令下达，十名操作神机弩的悍卒迅速将一种箭头明显不同、绑缚着黝黑圆筒状物体的特制弩箭——霹雳箭，压入弩槽。随着令人牙酸的弩弦巨响，十支“霹雳箭”拖着嗤嗤燃烧的火线，划过天空，精准地钉在了北门城楼两侧高大的箭塔木墙上！

“轰！轰隆！轰——！”

接连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炸开！火光迸现，浓烟滚滚，碎木断砖四处飞溅！两座箭塔被炸得剧烈摇晃，塔身出现巨大缺口，上面的守军非死即伤，惨叫声响成一片！就连正在冲锋的唐军士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惊得脚步一滞！

高台上，李世民及其麾下文武，包括久经沙场的秦琼、程咬金，全都骇然变色！“这……这是何物？！” 程咬金失声惊呼。李世民猛地看向李晏，眼中充满了无比的震惊与探究：“破山兄弟，这……这便是贵军的‘霹雳箭’？竟有如此神威！”

李晏面色平静，淡然道：“些许匠作巧技，借助火药之力，放大箭矢威力而已，让世民兄见笑了。用之破坚摧固，或有些许效用。”他语气平淡，却让李世民等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已非“些许效用”，简直是攻城拔寨的神兵利器！

北门守军更是被这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彻底打懵了，士气濒临崩溃。

而与此同时，就在北门战鼓震天、杀声动地，尤其是“霹雳箭”的爆炸声将守军全部注意力乃至恐慌都吸引过去之时。霍邑西门之外，一片死寂的杀机已然酝酿完成。

西门护城河外的隐蔽处，玄虎军最精锐的突击力量已悄然集结完毕。

黑熊率领的锐士营三百重甲步兵，人人身披重甲，内衬冯默匠作营特制的、由冷锻钢板嵌合而成的“内甲”，手持重兵器，腰间挂着数枚拉火雷。

雷豹率领的前锋营二百精锐刀盾手，轻甲快刀，同样内衬“内甲”，背负短矛，腰间也挂着拉火雷。

在他们身后，是过山风亲自率领的哨探营五十名最精锐的弩手，他们手持正是元戎弩，弩箭已上弦，死死锁定了西门城头那些稀疏的巡逻哨兵。

整个突击队伍，鸦雀无声，如同暗夜中蓄势待发的毒牙。

李晏站在高台上，目光仿佛穿透薄雾，看到了西门方向那股引而不发的凌厉杀气。他轻轻握紧了拳头。

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霍邑之战的胜负手，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