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55章 声名远播，绿林震动

野狼沟被黑云寨以雷霆之势拿下、并更名为“北哨营”的消息，活像一道插着翎毛的紧急箭书，在短短数日之内，便传遍了郡北绿林各路山头。这消息传递的速度和细节的丰富程度，远超寻常，其中自然少不了周铁柱手下那些“货郎”和“流民”的功劳。

起初，听到这消息的各路山寨头领，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

“啥？野狼沟那帮狼崽子，就这么被黑云寨一锅端了？”卧牛寨的寨主“镇山牛”庞洪，听到心腹汇报时，刚喝进嘴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李破山是请了天兵天将不成？兀骨手下的狼骑，可是硬茬子！”

“千真万确啊，寨主！”汇报的小头目一脸后怕，“听说黑云寨的人马是半夜摸进去的，下手那叫一个狠准快！狼骑那个凶悍的十夫长扎鲁，一个照面就被雷豹给劈了！剩下的六个人，没撑过半柱香就全完了！”他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补充道，“而且……外面都传，黑云寨手里有种能炸得地动山摇的厉害火器，叫啥‘震天雷’，上次在哑泉就把狼骑炸得人仰马翻！虽说这次打野狼沟没见用上，可谁不忌惮他们藏着这手杀手锏啊？”

庞洪摸着络腮胡子，脸色阴晴不定。他的卧牛寨实力不弱，有近三百号人马，平日里和野狼沟井水不犯河水，偶尔还有些小摩擦。黑云寨这一下，不仅拔了颗硬钉子，更是展露出了恐怖的实力和狠辣的手段，以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底牌。

类似的对话，在鹰嘴寨、黑风寨等几个实力较强的山寨里几乎同时上演。

鹰嘴寨的寨主“穿云鹞”赵鹰，性子更谨慎些。他反复盘问了消息来源的细节，尤其是关于那未在野狼沟使用、却传闻甚嚣尘上的“震天雷”。“哑泉一战的传闻，怕是不虚……这李破山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厉害家伙？”他喃喃自语，在聚义厅里来回踱步，“先前灭了‘一阵风’曹彪，如今又兵不血刃吃了野狼沟……这李破山的胃口和手段，也太骇人了点。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们？”

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这些往日里称霸一方的山寨头领心头。黑云寨的崛起速度太快，手段太凌厉，底牌太莫测，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往日里，各山寨之间虽有争斗，但大多是小打小闹，抢抢地盘，劫劫商队，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如今，黑云寨就像一条闯进池塘的巨鳄，彻底打破了这种平衡。是联合起来自保，对抗这头越来越强的猛虎？还是趁早归附，找个靠山，免得步了野狼沟的后尘？

几个实力较强的寨主开始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互相传递消息，试探彼此的口风。一时间，郡北的绿林暗流涌动。

而与此相对的，是一些更小规模的山寨或者零星的匪股。他们实力弱小，往日里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中求存。听到黑云寨如此威势，一些心思活络的小头目开始暗自盘算：“连狼骑都栽了，咱们这点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要是能投了黑云寨，说不定还能混个安稳饭吃……”

北地的腊月，呵气成霜。黑云寨的校场上，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新编练的士卒们呼喝着口号，在寒风中操练着劈砍格挡，汗水从他们年轻的脸颊滑落，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李晏身披一件厚实的深灰色毛皮大氅，领口围着狐裘，站在场边静静检视着。他并未戴盔，发髻被风吹得微乱，但挺拔的身姿和专注的目光，却仿佛比这寒冬更有分量。

周铁柱搓着手，呵出一口白气，快步穿过校场，将外界纷乱的传闻和动向，一一汇总，报给了李晏。

“寨主，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把咱们夸上天的，也有把咱们说成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的。卧牛寨、鹰嘴寨那几个大家伙，最近私下里走动得挺勤快，怕是正在商量怎么对付咱们呢。倒是有些小山寨，悄悄派人递话，想问投靠的门路。”

李晏听着汇报，目光却并未离开那些在严寒中咬牙坚持的士卒。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腰间的刀柄上轻轻摩挲。

“让他们猜，让他们怕，让他们商量。”他淡淡地说，“刀子只有悬着的时候，最让人心惊。现在急的不是我们，是他们。”

他看向周铁柱：“给那些递话的小山寨回个信，就说我黑云寨广纳豪杰，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收。让他们先安分守己，别惹事，等咱们这边的风声过了，再谈不迟。”

“明白！”周铁柱心领神会，这是要晾一晾他们，也是要看看他们的诚意和耐心。

石勇在一旁有些担忧地问：“寨主，万一那几个大山寨真联合起来……”

李晏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联合？哪有那么容易。庞洪性子莽撞，赵鹰心思多疑，他们之间本就互有龃龉。真要联合，谁当老大？听谁的？利益怎么分？光是扯皮就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更疑、更怕，扯皮的时间更长一点。”

正说着，萧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递上一份刚收到的密报，是关于郡城方向粮价的最新动向。李晏接过，快速浏览时，萧影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略显疲惫的侧脸和眼底的一丝血丝，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仿佛一道无声的影子，却让李晏因思虑重重而略显紧绷的肩膀，微不可觉地松弛了一分。

李晏将密报递给周铁柱，吩咐了几句应对之策，然后才转向石勇，语气坚定：“等咱们把‘北哨营’彻底消化干净，兵精粮足，他们就算真想联合，也晚了。”

他转身，目光扫过校场，扫过身边的得力干将，最后与萧影的目光有瞬间的交汇，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他知道，时间，站在他这一边。绿林的这场地震，才刚刚开始，而震源，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并非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