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碾碎的霜粒,洒在林家祖宅的青石板上,泛着冷幽幽的光。石板缝隙里的青苔吸饱了夜露,踩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湿滑,林风揣着怀中的《医剑九转诀》残页,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页边缘的焦痕 —— 那焦痕粗糙如砂纸,还带着淡淡的松烟香,是百年前那场大火留下的印记。叔父昨夜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低沉的声音像浸了岁月的凉:“明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藏着破镜最古老的秘密,比汴京的封印更久远,比东海的遗迹更凶险。”
密室里的烛火突然 “噼啪” 一声爆响,火苗晃了晃,将墙上的壁画照得忽明忽暗。那幅画着初代医剑祖师与初代医仙的壁画,竟像活过来一般 —— 祖师手中的青铜剑泛着细碎的银光,医仙腰间的铜镜映出淡淡的光晕,连画中那团紫色雾气都在缓缓翻涌,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黑影,像被包裹的毒虫,看得人心生寒意。林风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青铜剑,剑身上的医剑纹微微发烫,仿佛在与壁画产生共鸣。
第二日清晨,薄雾像轻纱般裹着整座山林,连阳光都穿不透。林风、秦越人、阿雪跟着林家伯父与叔父,沿着一条布满青苔的古道前行。古道两旁的古树遮天蔽日,树干上缠着碗口粗的藤蔓,藤蔓上的尖刺泛着幽绿的光,偶尔有露珠从叶尖滴落,砸在青石板上,“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阿雪走在中间,腕间的银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很快被雾气吞没,反而更添几分诡异。她的玉笛斜挎在肩上,笛身上的蛊虫 —— 几只银蝶蛊蜷缩在笛孔边,翅膀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连最活泼的赤阳蚁都钻进了她的袖口,只露出半截触须,警惕地探着周围的气息。“还有多远?” 秦越人突然打破沉默,他怀中的灵枢天鉴不知何时开始发烫,镜面贴着胸口,能清晰感觉到里面的光点在跳动,方向正对着山林深处,像在指引着什么。
伯父停下脚步,抬手拨开眼前的藤蔓,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深谷 —— 那片山谷藏在群山之间,雾气是灰黑色的,像凝固的墨,连鸟儿都不敢靠近,谷口的树枝光秃秃的,泛着死气。“那便是镜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滚出来,“千年前,初代医仙与毒圣就在这里,与熵寂病毒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战后,这里的时空被打碎,成了一处被遗忘的禁地,连日月都照不进谷底。归墟罗盘,就沉睡在镜渊底部,守着破镜碎片的最后线索。”
众人跟着伯父走到镜渊边缘,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不是山林的凉,是带着时空扭曲的冷,像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往骨头里钻。向下望去,深不见底的渊谷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面,大的如门板,小的如指尖,都泛着淡蓝的光,像悬在空中的星星。每一块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时空画面:有的映着燃烧的长安城,城墙上插满断箭,百姓的哭喊声仿佛能透过镜面传来;有的映着未来废土的裂缝,泛着紫雾的地面上,变异生物在嘶吼;还有一块镜子里,是难以名状的恐怖生物,浑身覆盖着黏液,触手般的肢体正在撕扯什么,看得人头皮发麻。
阿雪的银铃突然疯狂晃动,铃身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鸣,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撞在秦越人身上,声音里满是恐惧:“这里的气息... 比海底遗迹的毒源还要可怕,我的蛊虫都在怕,它们不敢靠近渊边!” 她抬手看了看袖口,赤阳蚁已经彻底钻进了衣服深处,银蝶蛊更是直接掉落在地,翅膀紧紧贴在石板上,连动都不敢动。
林风握紧青铜剑,剑身上的医剑纹泛着淡淡的金光,试图驱散周围的寒意,也驱散心中的不安:“既然归墟罗盘能指引所有破镜碎片的位置,再危险我们也得下去。没有罗盘,我们找不到剩下的碎片,更对抗不了暗网。” 他转头看向秦越人,眼神里满是信任,“你有灵枢天鉴和九窍玲珑针,肯定有办法探路。”
秦越人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九窍玲珑针。银针在他掌心悬浮起来,七彩光芒缓缓散开,像一把小伞,照亮了渊谷中十几丈远的区域 —— 那些破碎的镜面在光线下更清晰了,甚至能看到镜中自己的影子在扭曲,仿佛随时会从镜中钻出来。“我用九窍玲珑针的光探路,大家跟紧我,踩着镜面的边缘走,别碰镜面本身。” 他深吸一口气,将真气注入银针,率先踏出一步,落在一块半悬的镜面边缘,镜面微微晃动,却没有碎裂。
众人紧随其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阿雪抓着秦越人的衣角,眼睛紧紧盯着脚下,银铃的声响弱得几乎听不见;林家叔父走在最后,手中捏着三枚银针,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伯父则走在侧面,玉箫横在身前,箫身的白光与银针的七彩光相互呼应,形成一道微弱的防护。
随着不断深入,四周的镜面开始扭曲变形,有的镜面突然翻转,映出的画面从战场变成了漆黑的虚空;有的镜面则开始发烫,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像要融化。秦越人突然停住脚步,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指着前方不远处:“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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