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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空间 第47章 六月黄

作者:惫懒的猫尾巴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5 10:23:43

沈凌峰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寡妇竟然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在棚户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一个寡妇拉扯着一个年幼的女儿,无依无靠,若没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和绵里藏针的手腕,恐怕早就被街坊邻里给生吞活剥了。

泼辣强势或许才是她在这里立足的保护色,是她和女儿赖以生存的铠甲。

这个女人,不简单。

沈凌峰心中对郑秀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

圆圆的月亮爬上树梢,清冷的辉光洒下来,给这片喧嚣又贫瘠的棚户区镀上了一层虚假的静谧。

虫鸣中,一只小小的黑影从窝棚中窜出,飞快地掠过低矮的屋檐,融入了夜色。

这是沈凌峰的麻雀分身。

窝棚内,他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呼吸平稳,仿佛早已熟睡,但他的神识,却已经附着在那只麻雀身上,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审视着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

夜风带着棚户区特有的、难以描述的复杂气味拂过羽翼。从空中俯瞰,密密麻麻的滚地龙、窝棚、土坯房如同巨大的蜂巢般铺展开来,一直蔓延到黄浦江边。

麻雀没有多做盘旋,翅膀一收,便悄无声息地滑翔着落在了不远处一棵老槐树的枝丫上。

树的对面,那两间半塌的砖瓦房,正是棚户区里曾经的“第一豪宅”——汪家小院。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汪德彪夫妇连带着两个儿子,还在废墟中扒拉着什么。

“找到了没?找到了没?”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瓦砾被扒开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是汪德彪。

他赤着上身,浑身被汗水和灰尘裹成了一层泥浆,正发疯似的在一堆烂木头和碎砖头里刨着。

他老婆吴大芳也顾不上体面了,跪在地上,用手扒拉着碎石,指甲翻飞,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嘴里不住地念叨:“我的钱,我的金戒指……可千万别被砸没了啊……”

受了伤的汪大伟和汪大宝,也是一脸的焦躁,一边帮着翻找,一边抱怨。

“爸,都找了一天一夜了,会不会早就被人捡走了?”汪大伟不耐烦地说道。

“闭嘴!”汪德彪猛地回头,一巴掌抽在汪大伟后脑勺上,通红的眼睛像要吃人,“捡走?这左邻右舍的,谁他娘的有这个狗胆敢捡老子的东西!肯定是埋得太深了!给老子继续刨!刨不出来,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睡觉!”

吴大芳更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拍着大腿干嚎:“天杀的啊!这好好的房子怎么说塌就塌了?肯定是哪个挨千刀的在背后使坏,咒我们家!让我们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使坏?我看是撞了邪!”汪德彪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怨毒地看着她,“自从那天半夜你无理取闹,又打又骂之后。咱们家有消停过吗?我看就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嘴里不干不净,到处嚼舌根,肯定是冲撞了哪路过路的神仙!”

汪德彪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指着吴大芳的鼻子骂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的!要不是你非要去找什么‘神婆’,我们家能落到这个地步?”

“汪德彪你个天杀的!你放屁!”

吴大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一跃而起,扑上去就往汪德彪脸上挠,“老娘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给你生了两个带把的,你现在倒把所有事都赖我头上?你还是不是人!你天天在外面喝猫尿吹牛皮,要不是老娘精打细算,这个家早就被你败光了!现在出事了,你倒学会赖我了?汪德彪,你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

吴大芳的指甲又尖又利,几下就在汪德彪的脸上脖子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臭娘们,你还敢动手!”

汪德彪被挠得满脸开花,火气更盛,一把抓住吴大芳的头发,将她狠狠推倒在地,扬手就要再打。

吴大芳也不是好惹的,就地一滚,抱住汪德彪的小腿,张嘴就咬。

“嗷!”

汪德彪发出一声惨叫,彻底失去了理智。

两人就在这片废墟上,像两条疯狗一样撕咬扭打在一起,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丑态演绎到了极致。

汪大伟和汪大宝看得目瞪口呆,想上前拉架,却也遭了池鱼之殃。

混乱中,不知是汪德彪的拳头还是吴大芳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汪大伟的脸上,让他眼冒金星。而汪大宝想去拉开抱住父亲小腿的母亲,却被汪德彪一脚踹在肚子上,疼得他蜷缩成了虾米。

一时间,哭喊声、咒骂声、拳脚相加的闷响声,在这片象征着他们家曾经“辉煌”的废墟上交织成了一首混乱而绝望的交响曲。

树梢上,麻雀分身歪了歪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

撞邪?

不,这是自作自受。

若非他们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将他们埋下的“因”,催生出了一个更猛烈的“果”罢了。

抖了抖翅膀,不再理会废墟中那一家人的狗咬狗,麻雀悄无声息地振翅而起。

原本每天这时候,他的任务就是去垃圾堆“淘宝”供芥子空间吸收。

可空间“消化”了棺材钉后,垃圾堆里的那些带着微弱煞气的玩意儿,已经入不了它的“法眼”了。

仿佛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美食家,再也无法忍受粗劣的糠咽菜。

那枚小小的棺材钉,虽然大幅扩张了芥子空间,但也彻底养刁了它的胃口。

“算了,还是早点睡觉吧!”

沈凌峰心里念叨着,控制着麻雀分身往回飞。

就在它准备钻进窝棚的时候,在不远处的黄浦江边,余光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动静。

夜色下的江堤,本该是静谧的,此刻却有不少东西在移动。

好奇心驱使下,麻雀分身悄无声息地滑翔过去,借着稀疏的月光,它看清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

甲壳、利爪、横行霸道。

竟是一群半大的大闸蟹!

它们正从江滩的浅水区朝着堤岸的石块上攀爬,数量还不少。

沈凌峰这才想起此刻的节令。

农历六月,正是“六月黄”上市的时候!

所谓“六月黄”,指的便是刚刚经过第三次蜕壳的童子蟹。此时的它们,体重通常只有二两左右,尚未完全成年,蟹壳薄脆,蟹腿上的毛也还未长齐,显得有些稚嫩。

但在老饕口中,这却是不可多得的人间至味。

前世身为沪上风水大家,沈凌峰迎来送往的皆是顶级富贾名流,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精细吃食的讲究,早已烂熟于心。

他记得那些衣着光鲜的客户在酒桌上谈笑风生,引经据典。

说古人食蟹,最早见于《周礼》,称之为“蟹胥”,是一种蟹肉酱。

到了唐代,皮日休作《咏蟹》诗,便有了“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的句子。

而这“六月黄”,更是蟹中极品,被誉为“最是痴情少年郎”。

痴的,是它那即将转化为蟹膏的流心软黄,情的,是它那一身鲜嫩多汁的蟹肉。

不似秋风起后成年大闸蟹那般膏肥黄满,吃的是一种丰腴的满足感。

“六月黄”吃的是一股鲜,一股嫩。蟹黄不多,却如金沙般流淌,半流质的口感甘甜无比;蟹肉极嫩,堪比少女的肌肤,轻轻一抿就能脱骨。

明代文人李渔在《闲情偶寄》中,更是将食蟹视为“秋天第一等风流事”,甚至自称“以蟹为命”,还专门在家中蓄养,称其为“蟹奴”。

可惜,李渔吃的是秋蟹。

若是让他尝尝这“六月黄”的滋味,怕不是要把“蟹奴”改成“蟹主子”了。

它们腹部饱满,蟹膏未凝,肉质鲜甜,正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最精华的时刻。

壳薄如纸,甚至可以直接嚼碎了吃,是为“面拖蟹”、“醉蟹”的绝佳食材。

在这缺衣少食,人人肚里缺油水的年头,这“六月黄”,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蛋白质!意味着脂肪!意味着能让饥饿到发昏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的能量!

虽然他和大师兄已经不愁吃喝了,可刘小芹家、小寡妇郑秀家要是能抓上一些,那也能改善好几顿伙食。

至于棚户区里的其他人,抱歉,他不熟,他也不是救世主。

一边控制着麻雀分身,飞快地往芥子空间里收螃蟹,沈凌峰一边思考着是否要把大师兄喊起来。

大师兄已经累了一整天,睡不了几个小时,天不亮又得起来捕鱼。

让他好好睡吧。

沈凌峰心里很快有了决断。

大师兄是人,不是牲口。

早上捕鱼,白天搬砖,晚上赶蟹,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自己有麻雀分身和芥子空间,才是最隐蔽、最效率的组合。

打定主意,他不再分心,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麻雀分身之上。

神识微动,那只小小的麻雀便化作了暗夜中最勤劳的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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