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俩就如同父子。
“可是我错了。即便你放弃仇恨,忍辱偷生,他们也不会让你活着!”
苏本骥抚摸着南云秋的小脑袋,义愤填膺:
“这个世道,
没有一处无是非,没有一刻能安宁。
到处都是敌人设下的罗网,你要想不被敌人网罗,
最好的办法,
就是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去杀掉所有编织罗网的恶人!
我改变主意了,
咱们要和他们斗到底,哪怕壮烈的死,也不能屈辱的生!”
一席话,说得南云秋热血沸腾。
“沿着黄河北岸,过济县,进入兰陵县,那儿有个渡口见魏公渡,
渡口有个打鱼人叫黎九公。
你找到他,就说是苏本骥托付的,
我想,他会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帮你。”
苏本骥说的慷慨激昂,心口抑制不住的狂跳。
黎九公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也是最觉得亏欠,最不敢相见的人。
他曾发誓,
此生不再见那个老人家。
他也清楚,倘若南云秋报出黎九公这个名字,黎九公就该知道,
他苏本骥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
看在他将死的份上,老人家会泯灭旧怨,答应他的请求。
这也是他改变主意,让南云秋去找黎九公的原因。
除此之外,
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我记住了,苏叔,我会去找他的。
这里也挣不到钱,又没有人陪,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将来等我报好大仇,我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
老苏听了,无比感动。
“对了,我在海滨城还有个好兄弟叫时三。我们今后一起好好过日子,找个乡间郊野,盖间茅草屋,耕田种地,好不好?”
“好!”
苏本骥很欣慰。
他何尝不想如此,南云秋比儿子都要亲,要是再有机会,
自己不会再迟疑,再彷徨。
可是,孩子的赤忱之语又让他心酸。
南云秋说给他养老送终,居然没有提及苏慕秦,
而是说出了海滨城小乞丐的名字。
说明他们哥俩终究不是一路人,从小喊到大的慕秦哥,
如今还不如小乞丐重要。
他原本还想,让两个人如同亲兄弟一般相处,
看来,他要失望了。
长大后,他们两个人有了裂痕,没了感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他俩平平安安,哪怕不能做好兄弟,
也千万不要成为敌人!
夜深了,心也空了。
苏本骥无法向南云秋解释,他为什么不能跟着一起去,
因为他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响,
说明有人翻墙进来了。
紧接着,就是几声惨叫。
那是他埋设在地上那些尖钉子扎破鞋底的痛楚。
“云秋,有情况,快拿上包裹,躲到巷口来。”
苏本骥刚刚在做饭时,就替南云秋收拾好了路上吃用之物。
此刻,
他抽出藏在门后的长刀,跃入院子里,南云秋紧随其后。
眼前的苏本骥威风凛凛,犹如猛虎下山,
仿佛回到了那段江湖岁月。
手起刀落,那几名还在喊痛的贼人来不及闪躲,
就被满是怒火的刀锋割下了脑袋。
而此时,又有好几个落入院中,
苏本骥单刀上前,招式灵动,动作娴熟生猛,
南云秋看得发呆。
眼前的苏叔变得很陌生,那些招势自己以前从未见过。
苏叔还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惜自己太贪玩,只学了皮毛。
最后悔的莫过于进来的那几个军卒。
在他们眼里,老苏就是个马倌儿,还是个残废,
他们半夜翻墙进来是为了对付南云秋,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老苏“唰唰”几刀,眼花缭乱,用实力教会他们,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可惜这辈子派不上用场了。
“撞开院门,冲进去。”
稳坐钓鱼台的白世仁得到消息,今晚亲自出马,誓要将这对师徒拿下。
结果,
好几名心腹亲兵有去无回,气得他怒火中烧。
白贼从海滨城快马加鞭回来,就做好了迎接南云秋的准备。
白管家还认为南云秋但凡有脑子,就不会回来找苏本骥,
最终白贼猜对了,也越发瞧不起南云秋。
两名一胖一瘦的军卒摩拳擦掌,踊跃上前。
他们在村子里盯了大半年,满肚子火无地方撒,所以积极主动。
两扇普通的木门根本不在话下,
他俩急于在大将军面前表现,立马以俯冲的姿势冲向木门。
谁料,
两扇木门非常厚重,门轴是死的,两个人的力气无法撞开,反倒撞翻了挂在门楣上的两个陶罐。
“啊!”
二人凄厉惨叫,夜色里传出去很远。
陶罐破碎,里面带有腥臭味的液体倾倒出来,浇在二人头上。
顿时,灼烧了头发,灼瞎了双眼,
两个辛苦盯梢的暗哨被烧成了半人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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