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海滨城的实力,在河防大营面前,简直蚍蜉撼树。
白世仁脸色铁青,吩咐手下不要客气。
再看对方,
那几个人都是大都督府的官差,在他们的地盘上,谁敢造次?
“哟嚯,真不开眼,敢在老子面前舞刀弄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再不滚开,信不信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笑话!
也不怕风大了扇了舌头,整个大楚就没有爷不敢去的地方,识相的赶紧让开。
要不然的话,
让你们跪下来磕头喊祖宗。”
双方唇枪舌剑,战火一触即发。
白世仁压根没把海滨城的人放在眼里,背着手踱步上前,
要瞧瞧手下大展身手,狠狠抽打程百龄的老脸。
此刻,马蹄声响。
从旁边的巷口闪出道人影,胯下大白马踢踏踢踏,
恰好经过酒楼门口。
白世仁转身看去,马背上是位年轻人,高高瘦瘦,看得不是很清楚。
事有凑巧,
马背上的人见众人聚集,也转头看过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白世仁?
南云秋耳聪目明,
酒楼门口微弱的灯火,照亮了白世仁那张白皙冷漠的脸庞。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的眼睛在泣血,银牙嚼碎,手紧紧攥住刀柄,恨不得立马冲过来报仇。
可是,
人家身边有二三十号人,他近不了身。
可巧白世仁也在打量他,灯火阑珊,背着光看不清楚。
但是对方直勾勾盯着他,让他很不舒服。
他刚想派人过去瞧瞧,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
此时,酒楼门口又开骂了。
“哪来的畜生在此聒噪不休,统统砍了。”
白世仁闻言,火冒三丈,没有人敢如此侮辱他。
就是程百龄挡在面前,他也要让其血溅当场,登时拔刀阔步上前,
可到了近前,却乖乖驻足。
对方不是刚才的官差,手里握的是弯刀!
啊,是胡虏!
大楚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以中州人为主的天朝上国,是正统华夏族人,主要包括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区域。
另一部分就是以胡虏异族为主体的藩属国,
包括北方的女真,西北的西秦,东北的高丽,
他们使用的都是弯刀。
三个藩属国无论是谁,他白世仁都不敢得罪。
“军爷,误会误会,我等喝多了,走错了路,这就告辞,你们尽兴啊。”
白世仁卑躬屈膝,招呼手下灰溜溜走了。
回客栈的路上,他疑窦丛生。
难怪程百龄不肯见面。
敢情那老东西暗中勾结胡虏,要是被朝廷知悉,
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程贼,咱们走着瞧,回头我就密报王爷,你等死吧。
躲在暗处观察的南云秋打马就走。
他不明白白世仁为何突然走了,此刻,他很想跟过去,寻找机会报仇。
但是他按捺住了,而且,他有种预感:
必须尽快离开海滨城。
白贼现身于此,肯定是因为他的缘故,没准白贼和程百龄已经勾结起来,
又在编织罗网等他入彀。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至此,
他几乎全然洞察了海滨城内的真假善恶,是非友敌。
机会,总会有!
若非城门已关闭多时,他很想现在就走。
黑云压城城欲摧,
海滨城此刻就是魔窟,真的不能再呆了,但愿今夜平安,他明天早上就走。
今晚在哪落脚呢?
客栈不能去,万一官差巡查就糟了。时三那里也不能去,自己刚刚犯过事。
苦思冥想,找到了好地方!
路过包子铺,要了十几个包子,然后策马北去,
到达程家大院门口放慢了脚步。
只见那扇豪门淹没在夜色之中,犹如一只蜷伏于密林的吞车之兽,张开血盆大口。
姐姐就在里面,
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了。
径直来到水榭旁,今夜就在此处落脚,正如他上次来时一样。
夏末初秋,野风带着热浪,席卷整个水榭。
吃着包子,仰望星空,他在盘点此次水口之行的经过。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人打搅,思路也豁然开悟。
白世仁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为何能派杀手提前一天就精准的到了鱼仓?
说明早就得到了他在水口镇的消息。
而知道他去水口镇的,
只有程天贵。
那么程天贵就是最大的泄密者。
可是程天贵要杀他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却舍近求远泄露给白世仁,
难道不怕落个把柄在人家手里吗?
再者说,
自己的亲姐夫为什么要杀他,没理由啊。
难道就是因为他偷听了程家父子的秘密谈话?
嗯,极有可能。
张九四曾替他分析,
他在海滨城遭遇的厄运,都是住到程家之后而发生,细究下来,
也是从偷听那次谈话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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