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蛋趁人不备,插在怀中的手悄悄抽了出来,顺势轻轻一挥。
不细心看,根本瞧不出端倪。
而此刻,
马腹下的地面上,已经凭空出现一长条白色的痕迹。
成功栽赃,细高挑儿非常得意,刚要向官差报功,
南云秋一个箭步上前,擎住那只手,大声喊道:
“官爷快来看,盐就是他撒的,他故意栽赃。”
细高挑儿见事情败露,目露凶光,侧身一转,想依靠体型的优势,把那只手挣脱出来。
南云秋岂能让他得逞,紧抓住不放,暴怒之下,挥拳朝对方心窝打去。
“哎呦!”
细高挑儿一声叫唤,痛得弓起腰,结果,
怀中那个纸袋掉了出来,里面的盐撒了一地。
围观的人有胆大的,纷纷仗义执言:
“果真是贼喊捉贼,欺负人家一个娃儿,真不要脸。”
“是啊,这两个恶棍三天两头在城门口晃悠,游手好闲,肯定不安好心。”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终于现出原形了。”
恶棍就是恶棍,不但不知羞,反而倚仗人多,要找回场子。
“兄弟们,一起上,弄死他。”
好嘛,对方不止两人,旁边还有更多的同伙。
眨眼间,
从不远处跑过来四五个汉子,手里还操着家伙,吓得围观的百姓纷纷躲避,自觉地闪出大块空地。
两个官差叉着手,两个眼珠子转来转去,认真观战,像两个没事人。
沭南镇的刀口还在渗血,转眼间,又要面对明晃晃的屠刀。
已经无路可逃了。
自己长途奔袭到海滨城,就是为了保住性命。
那还逃什么?
横竖不过一死……
“哎哟嚯!”
南云秋反手一拧,细高挑儿不吃痛,差不多蜷缩成虾米。
紧接着,他飞起膝盖,将对方顶飞出去,然后迅疾从马鞍旁抽出钢刀,直指几名恶棍。
孩子虽小,刀可一点也不小,刀锋森森,还隐隐泛着红色。
是不是刚杀过人?
几个恶棍心里犯嘀咕。
色厉内荏是他们的通病,欺软怕硬是他们的强项,若是讹人家一匹马,却搭上自己一条命。
那可不值!
人群中,两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注视着南云秋,非常欣赏。
“这小子身手不错,要是肯跟咱们干,苏老大也不会总是被张九四那狗日的欺负。”
“真要如此,今后咱们不仅能喝汤,还能吃上肉,可就怕人家不愿意。”
“那倒未必。只要能把他弄过去,苏老大有的是办法,让他死心塌地。”
“住手!”
一声吆喝,又从城内走出个官差。
看模样,长得不赖,瞧服饰,应该是个头儿。
双手插在身后,踱着方步,颇有几分官威。
“吴大人来了,闲杂人等都散开。”
来者名叫吴德,是这里的盐警,也是几名差官的头目。
论品级,他根本不入流。
但是在海滨城盐场,仿佛一品大员般的存在,手里捏着很多人的喜怒哀乐,甚至是生死存亡。
“什么人啊,胆敢在城门口闹事?”
有个差官赶紧搬来把椅子,还用袖子擦了擦。待吴德坐稳,又递过来一把陶壶。
吴德对准壶嘴,吸口茶,漱漱嘴,吐了。
另一个差官附在他耳边,贼头贼脑说了些什么。
吴德抬眼看看南云秋,只是一扫而过,便注目在锅底黑身上。
那匹马,不管从毛色,筋骨,还是四蹄,都属于上品。
要是献给做主事的姐夫,姐夫再献给做大都督的姐夫,不升官就发财。
南云秋肠子都悔青了:
不该骑它来。
苏叔当时给他挑的不是这一匹,就是担心太招摇,是他自己硬要锅底黑的。如今,麻烦又来了。
眼前的吴大人,或许是吴小人!
“吴大人,快,吴大人!”
刚刚从械斗现场回来的两名盐丁一路小跑,连吁带喘的奔过来大嚷。
“什么事?”
“快,大小姐来了,估计是要进城逛逛。”
“是吗?快,清道。”
吴德一跃而起,脸色充满了期盼,也夹杂了些许淫邪。
不大会儿,一匹高头大马拉着辆华丽的马车到了,他立马迎上去,轻声道:
“大小姐驾到,吴德有礼了。”
马车停稳,狗东西亲自把踩脚凳子放好。
大小姐很丰满,浓妆艳抹,穿金戴银,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就面露不悦:
“怎么回事,乱哄哄的?”
“回大小姐,没啥大事,兄弟们抓了个贩私盐的,正在审问呢。”
“贩私盐?那可是杀头的事,是哪个人不知死活呀?”
“就是他。”
吴德指向南云秋。
南云秋上前两步,恭恭敬敬:
“回大小姐,我是进城来走亲戚的,是那几个恶棍故意……”
他话还没说完,大小姐“啊”的一声,仿佛碰到鬼似的。
还慌忙后退两步,捏住鼻子,不停的用香帕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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