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那姓云的,阿拉木会袖手旁观吗?
不会,
他肯定要来搭救,否则别人会认为他无情无义,今后还怎么笼络他的部下?
他既然来搭救,就难免和我起争执,
到时候刀枪无眼,死了谁,伤了谁,也在所难免嘛,
哈哈哈!”
此刻,下属才见识了塞思黑的手腕!
世子不是白当的,不仅凶残,而且很有头脑。
他是要暗度陈仓,借报复南云秋之名,行杀害弟弟之实。
他们都清楚,
阿拉木箭术第一,但是刀法不行,比塞思黑相差不止好几个档次。
而且,
塞思黑虽然被废,毕竟还是王子,
要真是打起来,寻常的侍卫下人不敢阻挠,也不敢拉偏架。
兄弟俩要是单挑,谁生谁死,不言自明。
“明天,你们和我一起去,杀他个出其不意。记住,不可莽撞,要见机行事……”
“遵,遵命!”
下属们非常紧张,
他们不敢掺乎人家兄弟之争,可是,他们跟着塞思黑很多年,全部的前途都押在主子身上,可谓休戚与共,荣辱与焉。
要是阿拉木真被杀了,
大王就只剩下一个儿子,兴许,塞思黑还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呢。
到那时,
他们也将成为从龙之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为了前途,
只能咬牙答应。
千呼万唤中,
阿拉木悠悠醒来,昏迷半个多时辰,如同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芒代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想劝慰,不想阻止。
恰恰相反,
长痛不如短痛,他希望主子心更痛,痛定思痛。
唯有如此,方能斩断不羁的情丝,卸下包袱,重新振作起来。
眼下,塞思黑负责的所有事务,阿其那都交给了阿拉木,
芒代心想,
事情多了,主子或许能从意乱情迷中挣脱出来。
“殿下,刚刚来报,明日有盐船靠岸,您初掌盐事,要不要亲自去会会?”
“不必,让乌蒙代我走一趟,不要失了礼数就行。”
“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阿拉木有气无力,颓然道:
“好,你们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众人散去,
夜风穿帘而入,阿拉木蜷卧在角落里,对着穹顶发呆。
夜阑酒残,灯火摇曳,四周阒无声响,唯有心房在咚咚乱跳。
云秋,我认错,认罚,认输,还不行么?
我纨绔,我偏执,我自大,这些我都认,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是你的出现,
让我意乱情迷,让我魂不守舍,让我想入非非。
我,错了吗?
夜深了,
任红烛成泪,他还不肯睡去,喃喃自语。
经过几个月的是是非非,风风雨雨,他坚持不住了,想投降了。
因为,
他发现,
到头来自己遍体伤痕,而南云秋却云淡风轻,这么耗下去,等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此次乌蒙陪南云秋北上,就是他授意的,也是他准备服软的开始。
当得知青云寺遇袭,南云秋依旧不声不响,他惊恐的发现,
二人之间的断痕无法弥补,
才想起拿出金贵的雪莲,试图融化冰山。
但是,
他终究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他所想的弥补之策,融冰之图,都是孤芳自赏,自娱自乐,
人家根本不吃那一套。
是啊,
南云秋欠下的债务,全部还清了,还免费赠送了窄马道的二度救驾大功,他还能怎么样?
再说了,
之前吵架时,他答应过南云秋,可以用这些功劳来偿还。
事到如今,他能出尔反尔吗?
“云秋,你就那么狠心吗,连离别都不肯告诉我。”
“云秋,咱们还能回到从前,就如当时初逢的时候吗?”
寂夜无声,
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孤独……
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南云秋精心擦拭完钢刀,还忍不住仔细端详,啧啧称叹。
这是阿拉木送他的宝刀,是稀世珍宝,
阿木林当初送刀给阿拉木时,说,
此刀乃极北之地上乘寒铁所铸,刀身呈乌青色,南云秋称之为无情刀,无情和乌青谐音。
还有弓,
虽说质地不是上乘,但是凭借它,他学到了阿拉木的上乘箭法。
小心翼翼的把刀和弓放好,
又拾掇起随身的衣物,不小心从里面溜出来一根粗竹管,时间长了,他不记得竹管能派什么用场。
拍拍脑门才想起来,
竹管里面藏的是香粉,
乌蒙帮他淘换来的,是美人荑和着露水,浸泡后再晾干磨制而成。
他轻轻嗅了嗅,
像极了那个红裙女子身上的味道。时光过去将近一年,可记忆里的那种幽香,历久弥坚。
“云秋哥,莫要碰我的竹管,很危险的。”
幼蓉恰好走进来,以为南云秋拿的竹管,是她随身携带的那根。
她的竹管确实凶险,里面都是她喂养的黄河蜱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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