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知道乌蒙和南云秋感情最深。
他既忌恨南云秋,恶毒的对付南云秋,又不想让南云秋离开女真,返回大楚。
他让乌蒙紧贴着南云秋,就有这层含意。
正所谓,
爱之深,恨之切!
“少了云秋,殿下能翻盘吗?他是最大的功臣。可是殿下待他太,太……唉,云秋苦啊。”
阿拉木酒气上涌,没好气道:
“他还苦?有我承受的苦楚多吗?他天天躲在王庭,悠哉乐哉,心里哪还有我?”
“殿下冤枉他了,
呆在王庭养伤,那是大王遵照大楚皇帝的旨意办的,他绝没有背叛您的意思。
相反,
此次北上海西部落,他查到了辽东客的蛛丝马迹。
最紧要的是,
他查到了塞思黑蓄养亡命徒的罪证,简直是触目惊心。”
“是吗?太好了,这要是呈报给父王,就是压倒塞思黑的最后一根稻草。快说,罪证在哪?”
“罪证就是那帮丧心病狂的杀手,他们埋伏在半道上,要杀死云秋。”
阿拉木惊诧道:
“啊,云秋怎么样?那帮该死的狗东西,你为何到现在才说?”
那副紧张的模样,
没有矫揉造作的痕迹,端着酒碗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乌蒙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他本以为主子恨透了云秋,二人到了情断意绝的境地。
现在看来,
主子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心底里还是牵挂云秋的。
这就好办了。
他竹筒倒豆子,把在青云寺遭遇塞班刺杀的情况,和盘托出,还展示了自个身上的伤痕以作见证。
阿拉木听得心惊肉跳,扼腕抱拳,
恨不得当时亲自上阵,把那帮贼人杀个稀巴烂,一泄心头之愤。
芒代则频送秋波表示感谢,
因为乌蒙还是替他隐瞒了,没说出队正也参与其中,
这哥们够义气,自己没看错他。
而且,浑身是伤,回来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好像伤的不是他一样。
够胆识,够豪爽。
“云秋没受什么伤,真是太好了!”
阿拉木由衷的高兴,转而又阴沉着脸,
恨恨道:
“可惜,他们都是野户,没有民籍,否则,我定要奏明父王,查到他们的老窝,然后一网打尽,替云秋好好出出恶气。”
芒代插话道:
“狐狸既然露出了行迹,就不怕找不到它们的巢穴。
只要塞思黑倒台,没人庇护,假以时日,咱们就能找到并歼灭他们。
殿下,
这伙势力穷凶极恶,不能不除啊。”
阿拉木现在所想,
却不是塞班那伙人。
他眼神忧郁,内心里波澜乍起,起身从书柜里拿出只皮箱,取出一个精美的匣子,递给乌蒙,
殷殷叮嘱:
“这里面盛放的是辽东深山的雪莲,世所罕见,叔叔送我的,我一直没舍得用。
你拿去给云秋吧。
他自从射柳大赛受伤后,我还没有表示过关心,权当是弥补吧。”
芒代赶紧阻止:
“殿下,这么金贵的东西,又是大军师送的,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它再金贵,也是个死物件,比起云秋的伤痛,又算的了什么?乌蒙,你,你给他的时候,别,别说是我给的。”
乌蒙疑惑不解:
“为什么?”
阿拉木颇为伤感,略带结巴:
“我怕,他,他会拒绝。”
说罢,
他又站起来,低头拎起箱子,刹那间,泪水簌簌而下。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南云秋几次面临生死关头,杀了那么多凶手,默默做出很多奉献,也遭受了太多伤害,却从来不跟他说。
说明,
二人之间的隔阂,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他伤心,失落,抱怨,可是,走到而今的地步,
是谁的过错呢?
是自己的错吗?
阿拉木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屈指算来,为南云秋做了很多,毫无保留,心甘情愿。
是南云秋的错吗?
好像也不是。
如果南云秋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就不会冒着危险夜闯西栅栏,搭救那个魏三,以及只有一面之缘的铁匠师傅。
就不会舍生忘死,救助岳家镇那些百姓……
而且,
正是南云秋有情有义,乌蒙才会死心塌地的为他说话,并且和他并肩作战,不惧生死。
那么,是谁的错?
阿拉木摇摇晃晃,拎着皮箱,走到书柜前,想要放回原处。
乌蒙手捧大补的雪莲,
喜滋滋道:
“这个东西好,云秋一定会高兴的,哪怕他舍不得吃,回兰陵后也可以孝敬父母嘛。”
“他真的要回去吗?”
芒代掩饰不住喜悦,激动地问道。
“是啊,
幼蓉姑娘一直催促他,他答应了,说过两天就向王庭辞行。
哎,
我说芒代,他要走,你好像很兴奋嘛。”
“哪里是兴奋,我是觉得意外。不过也对,他和那个姑娘情投意合,肯定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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