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玄幻 > 猎户家的青云路:娘子她预知灭门 > 第106章 麟儿降世

时光如溪水般潺潺流淌,转眼又是两年春秋。昭明王朝在林文渊等能臣的治理下,吏治愈发清明,驰道贯通四方,商贸繁盛,百姓安居,一派蒸蒸日上的盛世气象。

青石村,昭阳郡主府。

后园深处,一座临水而建的精致小楼,被精心布置得温暖舒适,药香与淡淡的花香混合,沁人心脾。这是林溪的产阁。她怀胎十月,即将临盆。虽经林仁心精心调养,当年魔窟透支的隐患仍在,此次生产,对母体而言,不啻于一场大考。

寅时三刻,青石村浸在春寒料峭的薄雾里。昭阳郡主府后园深处,那座临水小楼灯火彻夜未熄。烛影透过茜纱窗,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拖曳出暖黄的光痕,又被晨风吹得微微摇晃。空气里浮动着浓得化不开的苦涩药香,间或一缕清甜的忍冬花气,是苏云娘特意移栽在窗下的老藤,她说这花气能定神。

楼内,林溪躺在温软的锦衾间,汗透重衫。每一次宫缩都像巨浪拍岸,碾碎她的筋骨,直冲上识海深处那片曾被魔窟阴煞侵蚀过的旧伤之地。蚀骨的冷痛从骨髓缝隙里钻出来,与分娩的灼热撕扯感绞在一起,逼得她齿关紧咬,口中的软木几乎被咬穿。

“郡主,深吸气——跟着老身的手往下用力!”稳婆赵大娘的声音沉稳如磐石,布满岁月刻痕的手掌稳稳贴在林溪高隆的腹顶,感受着那小小生命倔强向外的冲撞。她是太医院退下来的供奉,经手过无数贵胄生产,此刻额角也沁着细密的汗珠。

林溪的指尖深深抠进身下锦褥,指甲泛起青白。她拼尽全力凝聚意志,试图将那撕裂天地的力量导向该去的地方。可身体深处仿佛有个巨大的空洞,贪婪地吞噬着她的气力。当年在阴煞魔窟强行催动乌木牌本源留下的暗伤,如同蛰伏的毒蛇,在这样生死交关的时刻,终于亮出了毒牙。眼前阵阵发黑,识海深处尖锐的刺痛几乎要割裂她的神智。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她齿缝里挤出。

外间正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林镇山端坐太师椅,腰背挺得笔直,如一把入鞘的凶刃。他面前的紫檀木茶几上,一盏雨前龙井早已凉透,水面凝着冷脂。他目光如电,死死盯着内室那道紧闭的紫檀木门,仿佛要将门板烧穿。每一次听到女儿那极力压抑的痛呼,他搭在膝上的铁掌便猛地攥紧,指节爆出青白,身下的酸枝木椅扶手早已无声地裂开几道细纹。

苏云娘挨着他坐着,素日里山野猎王那雷厉风行的气势荡然无存。她双手紧紧绞着一方素帕,帕子被汗水浸透,又被无意识地拧绞得不成样子。她的耳朵捕捉着内室最细微的动静,每一次稳婆的指令,每一次女儿粗重的喘息,都让她身体微微发颤。眼角的皱纹深得像是刀刻,里面盛满了焦灼和恐惧。

“云娘……”林镇山低哑地开口,想安慰妻子,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也紧得发疼。

苏云娘猛地抓住丈夫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镇山,当年我生溪儿……也这般凶险么?”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镇山沉默片刻,反手用力握住妻子冰凉的手:“都过去了。溪儿比你还韧,定能闯过去。”这话不知是在安慰妻子,还是在说服自己。

厅堂角落,沈砚早已失了平日的温润从容。他根本坐不住,只在靠近内室门帘的廊柱下反复踱步。月白色的锦袍下摆沾了廊下的夜露,洇出深色的水痕。他双手紧紧背在身后,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皮肉。素来清朗温润的眼眸此刻布满红丝,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担忧和恐惧,目光片刻不离那道隔绝了他与妻子的门帘。每一次听到林溪的痛呼,他就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身体猛地一僵,脚步也随之顿住,呼吸都窒住了。

“姑爷,您坐下歇歇吧。”管家忠叔捧着一盏热茶上前,声音里也透着不安。

沈砚恍若未闻,只死死盯着门帘,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廊下穿堂的风吹动他散落的几缕鬓发,更添几分萧索。

内室的门帘掀开一条窄缝,林仁心走了出来。他一身靛青棉布直裰,袖口挽至肘部,神情肃穆,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他手上还沾着水渍,指尖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厅内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实质般钉在他身上。

“四哥!”沈砚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声音嘶哑紧绷,“溪儿如何?”

林镇山和苏云娘也霍然起身。

林仁心迎着三道焦灼的目光,沉声道:“胎位正,孩子也强健。只是……”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溪儿当年本源受损,如今气血两亏,后继乏力,如同灯油将尽。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在强撑。若再拖延下去,恐有油尽灯枯之险。”

沈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形晃了晃,被林镇山一把扶住。苏云娘倒抽一口冷气,死死捂住嘴,才没让呜咽溢出喉咙。

“仁心!”林镇山声音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不惜一切!保住溪儿!”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林仁心重重点头,眼神锐利如刀,“我已用金针封住她几处要穴,强提元气。赵大娘经验老道,此刻只能靠溪儿自己闯过这鬼门关!” 他语速极快,说完便不再耽搁,转身又匆匆进了内室。门帘落下,隔绝了里面更浓重的药味和隐隐的血腥气。

沈砚只觉得浑身冰凉,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冰冷的廊柱上,坚硬的楠木竟被他砸得凹陷下去一小块,指关节瞬间皮破血流。他却浑然不觉痛楚,只死死盯着那晃动的门帘,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无能为力的绝望。

“溪儿……”他无声地翕动着嘴唇,这个名字在唇齿间滚过千遍万遍,却沉重得无法吐出。

内室里,气息灼热而浑浊。

林溪的视线开始模糊,汗水流进眼睛,一片刺痛。稳婆和医女的声音仿佛隔着厚厚的水幕传来,遥远而不真切。身体像被撕裂又重组,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识海深处那道旧伤,剧痛如毒藤缠绕着她的神魂,要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深渊。力气在飞速流逝,冰冷的麻木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上来。

“郡主!不能睡!再使把力!头就要出来了!”赵大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用力按压着林溪的宫底。

林溪的眼睫沉重得如同挂了铅块,视野里只剩下摇曳的烛光幻化成的模糊光晕。好累……真的好累……像沉在冰冷的深潭里,只想就此沉沦下去……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边缘,一股温润的暖流,毫无征兆地自她胸口传来!

是那枚紧贴着她心口肌肤、温养了她数年的乌木牌!

它不再仅仅是温养,此刻竟像一颗沉眠的心脏骤然苏醒!一股温和却磅礴无匹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山涧,带着沛然的生命气息,瞬间自乌木牌中奔涌而出!这股力量并非蛮横地冲撞,而是温柔而坚定地流淌过她枯竭如旱地般的经脉。

所过之处,撕裂的痛楚如同被无形的手抚平!那蛰伏在识海深处、蠢蠢欲动的阴寒刺痛,如同积雪遇上骄阳,发出“嗤嗤”的细微声响,迅速消融退散!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纯粹、温暖、源自生命最本源的勃勃生机,充盈了她的四肢百骸!这股力量甚至抚平了灵魂深处因过度消耗而产生的撕裂感,让她濒临溃散的意志重新凝聚,变得坚韧如铁!

林溪猛地睁开双眼!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如同淬火的星辰!

“呃啊——!”一声凝聚了所有痛苦、决绝与新生的低吼,带着母性的磅礴伟力,从她喉咙深处迸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股乌木牌赐予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狠狠向下推送!

仿佛有什么屏障被彻底冲破!

紧随其后——

“哇——!哇——!”

一声嘹亮得足以穿透云霄的婴儿啼哭,如同最动人的天籁,骤然响起!划破了小楼内几乎凝固的空气,穿透了紧闭的门扉,响彻在每一个屏息凝神等待的人耳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赵大娘带着狂喜和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如同仙乐般从内室传出,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

轰!

外间厅堂里,紧绷到极致的气氛轰然炸开!

苏云娘腿一软,整个人向后跌坐在椅子里,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口中喃喃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那是从地狱边缘被拉回来的虚脱和狂喜。

林镇山那绷得像块铁板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积压在胸腔里几个时辰的焦虑和恐惧全部吐尽。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这纵横沙场、见惯生死的铁血老将,此刻眼中竟也泛起了清晰的水光,在烛光下闪烁。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惯常的威严,只是那威严之下,是无法掩饰的激动和释然。他转过身,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身旁几乎石化的沈砚肩上。那一下力道极大,拍得沈砚一个趔趄。

沈砚被这一巴掌拍得回过神来。

“溪儿……昭儿……”他低低地、梦呓般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化作一片璀璨的星光。他再顾不上任何礼数仪态,甚至没有理会肩上传来的疼痛,猛地拨开那道隔绝了他太久的门帘,踉跄着扑了进去!

浓郁的血腥气和药味扑面而来,他却恍若未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汗湿的、苍白却带着奇异光彩的脸庞,以及她身边那个被包裹在锦缎襁褓里、正发出惊天动地哭声的小小生命。

他几乎是扑跪在床边,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抚上林溪汗湿冰凉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软触感,才让他真正确信这不是一场幻梦。巨大的喜悦和失而复得的后怕如同汹涌的海浪冲击着他的心房,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溪儿…溪儿…辛苦了…我的溪儿……”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剩下这最朴素的三个字,却重逾千斤。

林溪疲惫到了极点,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她的精神却异常清明,巨大的满足感和喜悦如同暖流冲刷着四肢百骸。她费力地转过头,对上沈砚那双盛满了心疼、狂喜和泪光的眼睛,努力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却比窗外初升的朝阳还要温暖明亮的笑容。

她的目光,越过沈砚的肩头,投向母亲苏云娘的怀中。

苏云娘早已将那个啼哭不止的小肉团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她低头看着外孙红润的小脸,那皱巴巴的小鼻子小眼,此刻在她眼中胜过世间一切美景。泪水滴落在襁褓上,洇开深色的圆点。

“好…好…乖孙…好孙儿…” 苏云娘泣不成声,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娇嫩的脸颊,“瞧瞧这眉眼…像你娘…像你娘小时候…这哭声…多亮堂!多精神!”

林镇山也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床边。他伸出一根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外孙紧握的小拳头。那小小的拳头竟似有感应般,微微动了动,惹得林镇山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开一个近乎笨拙的、属于外祖父的慈爱笑容,眼中的水光更盛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用力地、重重地拍了拍沈砚的后背,那力道传递着无言的激动和认可。

林仁心仔细地为林溪诊了脉,又检查了婴儿的呼吸、心跳、四肢百骸,紧蹙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他转向沈砚,脸上带着由衷的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恭喜妹夫!小外甥筋骨强健,中气十足,好得很!溪儿此番损耗巨大,但万幸…万幸有那乌牌护住了本源心脉,并未真正伤及根本!好生调养数月,定能恢复如初!”

听到林仁心肯定的诊断,沈砚那颗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心,终于彻底落回了实处。他紧紧握住林溪无力垂在床边的手,十指相扣,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目光再转向襁褓中那个渐渐止住啼哭、正挥舞着小拳头、睁着乌溜溜懵懂眼睛好奇“打量”这个陌生世界的儿子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沉甸甸的、饱胀到几乎要溢出的巨大幸福,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一种生命得以延续的圆满。

他俯下身,带着无尽的珍视和初为人父的笨拙,先是在儿子那吹弹可破的娇嫩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的吻。那温软的触感直抵心尖。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深深凝望着林溪,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同样轻柔、却饱含着无尽怜惜、感激和深沉爱意的吻。

林溪感受着额间温热的触感,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和母亲怀中的儿子,眼中也氤氲起水汽。她努力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清晰地传入沈砚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对未来的期许:

“我们的孩子…叫他‘昭’…林昭,可好?”她顿了顿,目光仿佛透过窗棂,望向了外面渐渐亮起的天光,“昭明之昭…愿他…如这盛世朝阳…光明…磊落…”

“好!好!林昭!我们的昭儿!”沈砚用力点头,眼中的星光几乎要满溢出来,喜悦和赞同毫无保留。这个名字,承载着父母最美好的祝愿,也仿佛与窗外那渐渐驱散寒雾、普照大地的晨曦遥相呼应。

没有人注意到,在林溪说出“昭”字的瞬间,紧贴在她心口、因护主而耗去不少光泽的乌木牌,再次传来一阵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温热。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纯粹得如同晨曦初凝的金色光芒,悄然自牌身溢出,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襁褓中婴孩那光滑的眉心,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新的守护,在这一刻,已然无声地系上。

窗外,薄雾彻底散尽。一轮红日跃出远山,将万道金光慷慨地洒向青石村的屋瓦、田埂,也透过窗棂,温柔地笼罩在产阁内这一家三口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而神圣的金边。

初春的暖阳,正盛。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